长孙无忌被李世的民言语逼至无法回旋余地,眼见皇上不肯就范,而自己设下的圈套正落在自己颈项勒住呼吸,长孙无忌立即焦急的救助魏征,怎料魏征得知自己被陷害再不愿看他,随后长孙无忌又目光扫过李世民,李世民已一改不久前的阴沉面容善意含笑:“怎么,长孙尚书又不想自裁了?”

长孙无忌被讥笑心中不觉恨恨,脸皮胀紫,只得硬着头皮将身边侍卫所携带长剑缓慢从剑鞘里拔出横在自己的颈项上。

他回首再望一眼长孙无垢颈项上的白绫,不禁有些泄气长叹:“早知今日咱们兄妹是这样的下场悔不当初……”

“皇上!”此时同欢忽然从殿外急急奔来,未等开口看见眼前景象,心中不禁感叹元妃娘娘果然料事如神,她立即扑通跪倒在李世民面前禀告:“皇上,元妃娘娘现在已经苏醒,遣奴婢请皇上过去探望。”

李世民心中自是迫切想见到升平,听得她已醒来立即掀袍离开,在殿门处他骤然驻足回首,冰冷的目光直逼长孙无忌手上动作:“长孙尚书,朕去昭阳宫探病,至于长孙尚书自裁与否,与朕无干。”

长孙无忌当此节要时刻再不能说任何反驳言语,眼睁睁见李世民已经匆匆离去,剑锋仍犹豫着该否该横过结果自己。

魏征待李世民走远木然起身,见长孙无忌手持长剑仍在犹豫,便上前握住他手中剑柄,低冷声音:“算了,皇上已经离去,长孙尚书也不必在人前演戏了。”

长孙无垢脖颈上的白绫还在缠绕,但两旁众位内侍双手已经放松,整个人愣愣坐在地面,不敢相信李世民对自己竟然这般。

魏征回首望望长孙无垢又瞧瞧眼前的长孙无忌,叹息道:“长孙尚书这一招兵行险棋果然做的妙,我魏征险些也着了你的道儿。只是魏征在这里还要奉劝长孙尚书一句,此时此刻,你与皇后娘娘皆无力与元妃娘娘抗争,今日……怕又是她有心救了你们。”

长孙无垢幽幽叹口气,看着李世民的背影渐渐远离,只觉得无奈:“本宫倒宁愿就此死了,也好过日日如此悬着性命。”

听见升平醒来,李世民心中急迫,恨不能自己的车辇快些奔至漪波殿将她搂入怀中。车驾至殿门口不曾停稳,李世民人已跳下去,他步履匆匆绕过匍匐在地的宫人内侍直奔升平床榻。

血腥气息犹浓的漪波殿大殿内寂静无声,众位服侍的宫人和嬷嬷先行退去,已经换过干净衣裙的升平艰难睁开双眼望着匆匆赶至的李世民,良久,才惨然一笑:“孩子没了。”

李世民不觉声音略带低哑,小心翼翼向前一步“不怕,阿鸾还有朕。”

升平将哽咽含在自己喉间,鼻子发酸:“臣妾知道孩子没有时便想,幸而臣妾还有皇上……”

李世民低头坐在榻边将升平搂入怀中,浑身不住微微颤抖:“朕愧对你们母子。如果不是朕无意中将你置于尴尬之境,你又何须日夜思虑过度致使坠胎?是朕错了。”

升平迎上李世民焦灼的目光:“思虑过度是臣妾天生本性如此,并非环境所致,也正因如此,怕是下一个也未必能保全得住……”

他以手掌挡住她的嘴唇颤声回答:“朕相信,下一个皇嗣定是健康平安的。”

李世民眼底深切愧疚安抚升平悲恸的心,虽心中尚有伤感也只能将泪水吞入腹内。升平不知自己何时身体里已经孕育生命,又不知何时那生命如短暂灯火般熄灭无痕。也许,这便是所谓的轮回报应,报应她以亡国女身份入主新朝后宫,报应她轻易将自己的信任许以敌人。所以父皇母后在天之灵连半分杨氏血脉也不肯分予她得到。

升平惨笑,越笑越急,李世民惊觉升平异样死死抱紧她战栗的身子,两人就这样直挺挺坐在前夜仍残留幸福的床榻上,接受眼前刚刚失去骨肉的悲痛。

升平渐渐停下笑,整个人僵在李世民怀里,许久许久,才轻轻推开他的臂膀:“放过长孙无垢吧,她至始至终只是个再悲哀不过的女人。”

李世民眉心蹙紧:“这次她虽然脱得了干系,但朕本来是想借此废后的。”

升平闭上双眼摇头:“为何废她,如何废得了她?长孙无垢素行比臣妾更适宜后宫,而朝堂外又有兄长臣属一干众人的支持,便是她因赐食将臣妾误致流产可以关至北宫也不至废后。皇上此举定会惹他人非议。”

李世民颌首,直直盯着升平:“那魏征倒是与阿鸾说的相似。”

升平提起一口气勉强道:“其实皇上你何尝不比我们还要明白其中厉害关系,只是皇上关心则乱,一心想为升平许个后位,顾不得那些虚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