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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巍点点头:“甚至很有可能,这就是一场任刚和杜茹梅精心布置的骗局,无论同事还是劳师傅,都是他们的棋子,是他们刻意制造的不在场证明。”

傅酒酒若有所思:“对,仔细想一想。案发当天是周间,任刚的公司却选在那天去素拓,小秋还羡慕了一句,说任刚的公司真有人性。但是任刚自己不就是公司的行政部主管吗?他是有权力确定公司素拓活动的时间的。”

苏巍接着说:“对。我也怀疑,他是故意把素拓安排在那一天,第一是为了让自己全天的活动轨迹全都看上去有迹可循;第二,是为了给自己穿一身既有标志性又有伪装性的服装安排一个合理的理由。”

棒球帽、运动服,作为参加素质拓展的衣服,十分合理,但同时,因为棒球帽有长长的帽檐,一定程度上可以遮盖部分面容。

傅酒酒表示赞同:“还有,他们故意把时间定在晚上,也可能是因为晚上光线更差,更难辨认和记住陌生人的面孔。”

苏巍冷笑:“没错,如果我们现在拿着任刚的照片去让劳师傅认,劳师傅八成不敢确定,我打赌,那天晚上的匆匆一瞥,劳师傅八成没有记住那个男人的模样。”

傅酒酒打个响指:“我又想起来一个细节,你记不记得劳师傅是怎么确定那个男人进酒吧的时间的?”

苏巍稍微一想就想了起来,他脱口而出:“因为那个外卖!杜茹梅说要请他喝奶茶,让他自己在外卖app上下单,过后给他报销。所以外卖app上清晰地记录着奶茶的送达时间!”

第94章 斯德哥尔摩(15)

第二天上午,苏巍和傅酒酒又去拜访了劳师傅。

苏巍问了劳师傅两个问题:“第一,有没有看到那晚那个男人的脸;第二,如果看到了,还记得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吗?”

劳师傅想了一想:“哟,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那天晚上还真没看清楚那男人的脸。本来嘛,那时候已经是晚上七八点了,天都已经黑了,酒吧里原本灯光又暗,我们又是在墙角那儿干活,离门也远。”

苏巍说:“麻烦你仔仔细细地把那天男人来红白蓝的经过说一下,尽量详细。”

劳师傅细忖了一会儿,慢慢说:“是这么个情况。那天下午,五点钟左右,杜小姐来的红白蓝,方小姐,就是红白蓝的老板,跟我们说,她要去医院看病人,杜小姐帮她看一会儿店,有事找杜小姐就行了。”

“杜小姐人很和气,跟我们打了个招呼后就一直坐在吧台那儿看书。过了约莫一个小时多吧,杜小姐突然问我们渴不渴,说天挺冷的,请我们喝奶茶,让我自己下单,过后她给我报销。我本来不大好意思,但看见手底下小孩儿们一脸高兴,就答应了,用自己的手机下了单。”

“又过了一会儿,杜小姐说,她出去接个人,是她老公,来找她聊点事情。就一个人出去了,再回来的时候带着个男人,跟我们说这是她老公,我就在墙角远远地跟他问了个好,离得太远,灯光暗,他又戴着棒球帽,没看清楚脸,你让我现在描述,我也描述不出来。”

傅酒酒问:“那,如果给你看照片,你能认出来吗?”

劳师傅摇头:“不行,根本没看清楚,又怎么记得住啊。”

苏巍伸出手:“麻烦您了,谢谢您的配合。”

走出劳师傅的装潢公司,苏巍对傅酒酒说:“怎么样,就说吧,凶手利用了我们的逻辑盲区,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就像一个人工制造的玩具,等你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觉得一切都那么匠气,但是又无能为力。”

就算真相真的是任刚和杜茹梅联手合谋害死了陈燕秋,他们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这个推测。

傅酒酒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的脑海里,老是跳出来杜茹梅那个“我永远爱任刚”的纹身。

她对苏巍说:“有件事情还没有告诉你。昨天我和小秋在温泉馆遇到了杜茹梅。”

苏巍皱眉头:“温泉馆?她不是在永定市吗,怎么突然跑到临江来泡什么温泉?”

片刻后,他的眉头又舒展开:“如果我们的推测没有错的话。八成是因为我们刚刚去找过她,她发现我们竟然无意间撞破了她和任刚的女儿死因蹊跷这件事,担心会因此泄露她和任刚的秘密,所以才跑来临江市见任刚,和他商量对策。”

傅酒酒点头表示赞同:“有道理。但是重点不在这儿,重点是,我看到了她身上的纹身,她身上纹着一行字,我永远爱任刚。”

苏巍不解:“有什么不对劲的?”

这个人怎么这样愚钝!傅酒酒耐心地解释:“纹身这件事,有三种人喜欢做。一,初中二年级非主流,简称中二病;二、亚文化爱好者;三、跟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