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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翩看了一眼,麻沸散的药性很深,他现在还是熟睡状态,一点要醒来的意思都没有。

阑尾下面用煮好的,还烫着的纱布垫着,让裴筱捏住大号的镊子不要松手得夹住阑尾,透明的肠系膜上,血管清晰可见。

逐一结扎血管,丝线就是普通的丝线,随翩也只能寄希望于患者身体够强壮能够愈合后能够把线包裹机化。

裴筱没学过外科结,随翩只能让她剪线。幸好剪线的还是可以先行练习,留的线头都很短。没有可吸收线,只能尽量用更短的线头以避免和减轻异物反应。

七条血管一一结扎完毕,随翩深吸一口气,用镊子当持针器,夹住一枚弯针。

这样的弯针,在这个时代恐怕都找不到几枚,裴筱手里却有一根。

弯针刺入阑尾内的基层,在阑尾根部做未曾收拢的荷包缝合。

照样结扎阑尾根部,随翩深吸一口气,眼疾手快一刀割下,连刀扔在另一个空盘子里。

没出血,阑尾没破裂,随翩细细检查了三次才放松一点,把肠子推进去,复位,缝皮。

“裴筱,你可以让他醒过来了,我让家属看一眼?”随翩端着阑尾问道。

“刀口还会痛,让他再睡一段时间。”裴筱挥挥手,“你出去吧,我守着。”

随翩知道,要论中医学的造诣,她远不是裴筱的对手,行医经验就更加不是,她在这里才能及时调整药方,用中草药发挥出了消炎药的作用。

端着条烂了一半的阑尾出来的时候,患者家属都吓了一跳,谁能想到,人的肚子里还能烂成这样?

像一条腐臭的毛毛虫,极其恶心。

“大夫,他怎么样啊?”患者母亲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现在是还好,麻药没过,还睡着。”随翩表情十分严肃,“但是我之前说过了,更大的难关在术后,要是能扛到高热褪去,他这条命就捡回来了,要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