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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俩刚才还在七嘴八舌计划带着孩子去哪旅游,怎么一转眼就变成生死离别了?这到底是t什么意思?!

宗海晨紧咬着颤抖的唇:“你是真傻还跟我装傻,嗯?……我为什么抱走儿子,为什么迟迟不让你见儿子,你还不明白吗?五年了商夏,五年来我无法谈恋爱,甚至无法与异性正常交流。如今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很怕你带上孩子再次逃到我找不到的地方,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那个缺乏安全感的人是我、是我啊!不过,我现在很后悔逼你回到这里……”

如果不爱,他当初不会毅然决然地让她走;如果不爱,他不会把自己关在古墓中没黑天没白天的工作。真想忘记生命中曾出现过这样一个女人,可到头来无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商夏吃力地紧了紧手指,试图攥紧相握的十指,宗海晨见她嘴唇在动,立刻将脸贴在唇边,可是等了很久,却只有溢出喉咙的鲜血以及越发孱弱的呼吸,宗海晨仿佛已经听到生命即将终结的危险讯号,他揽过她的头部,不知所措地磨蹭着:“你听好,你给我听好,如果你活下来,我们一起到老,如果你死了,我孤独终老。”

话音未落,鲜血从商夏的喉咙中呛了出来,她痛苦地闷声喘咳。

“坚持住,马上就到医院了。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和孩子,还有你哥,你要是死了我就让你哥坐一辈子牢,你信不信?”宗海晨把能刺激她神经的话都快说尽了,但她毫无反应,非常担心她就这样不省人事。

他抬起拇指帮擦拭着唇边的血,只能想起什么说什么:“我知道你很疼很难受,但是一定要为了我坚持住,我最爱吃你炒的菜,结婚证还没领,婚纱照还没拍,还没听见你喊一声‘老公’,你欠我特多你知道吗?这辈子都还不清了知道吗?哦对了,咱们刚才聊起什么你还记得不?你说等到春节的时候一家三口去逛庙会,你负责套圈、打靶,直奔大奖,让别家小孩儿都羡慕咱儿子。”

他紧锁的眉头一刻不曾舒展,温暖的指尖拂过她冰凉的小脸。伴随他的话语,商夏的脑海中浮现着那一副生动的画面,弯起嘴角,以为自己笃定地“嗯”声,实则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原来他早就原谅了自己,只是嘴硬罢了。她也想告诉他,如果他们之中必须有一个死去,她会毫不犹豫地指向自己。还想告诉他,愿意照顾他一辈子,每天叫他“老公”。

身体越来越冷,意识越来越模糊,不过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开心过,庆幸自己还没断气,可以亲耳听到宗海晨吐露真言。

泪水悄无声息地诉说着绵绵情话,这一串串滚烫又静默的泪,就像她给予宗海晨的关怀,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听觉也渐渐地不再清晰,可是她还想听,听他说:爱她,离不开她,一万遍,一亿遍。

…………

一刻钟后,在警方的全力配合下,商夏在送到医院的第一时间便被火速推进手术室,鲜红的血液洒在疾行而过的通道里,抵达手术室门前,宗海晨立即被护士挡住去路,他气喘吁吁地伫立门前,当两扇门将要阖起的一瞬,一股强大的恐惧感令他不能控制地剧烈颤抖。

“商夏!纵使你所有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谎言我还是爱你!我宗海晨这辈子只爱过你一个女人!你必须给我活着走出来!——”

他嘹亮的呐喊声贯穿整条回廊,伴随哽咽的尾音,消失在紧闭的手术室门前。

所有人都以为他浑身的血来自商夏,却不知他不仅手臂被亡命徒砍伤,在对方数到三之时,刀尖已然不假思索地刺入腹部。

哐当一声,他带着满心焦虑昏厥在地。

想起他们之前开的玩笑,他说,你自己去死吧。她回,不,要死一起死。

好吧,果然是诅咒;

你又赢了小丫头片子。

…………

两天后,重症室

宗海晨睁开沉重的双眼,吃力着按下呼叫铃,俄顷,护士匆匆而至。

“我老婆怎么样了?”他的声线沙哑且微弱。

“你老婆?是那位做过心脏修复术的女患者吗?”

宗海晨迫切地点点头,不自觉地攥紧床单。

护士没有正面回答,拉开隔离帘,指向他旁边的床位:“喏,你在找她吧?”

宗海晨侧过视线,见商夏正躺在枕边安眠,如释重负地笑起来。

“你妻子的手术很顺利,不过术后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断断续续地呼唤‘宗海晨、宗海晨’扰得其他病患都无法休息,所以护士长特批把她转到你的病床旁边。她五小时前苏醒过几分钟,看到你才终于安静下来。”护士自顾自解说,一抬眼皮发现宗海晨根本没在听他说话,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家媳妇儿,眼底流露着满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