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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宫女讥嘲地说罢,招呼了剩下几个宫女竟大摇大摆地出去了,君明珠何曾被如此对待过,眼见如今连奴婢都欺负到了头上,她气得浑身发抖,大口喘着气儿,像一条离水的鱼,险些没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气死。

她挣扎着想下床,可折腾了下伤口开裂,汗水淋淋,汗腌着伤口子,就跟滚刀子一样,她脸色煞白,无力地倒回床上,没出息地痛哭了起来。

却于此时,一个穿绿比甲的宫女兴冲冲进了内殿,见君明珠在哭,她快步上前,跪在床前,道:“那几个小贱人欺公主失了势,却忘了奴婢的身份,等公主身上的伤养好,还不是想将她们怎样发落都成,何必为几个奴婢伤心难过,公主快看,奴婢弄来了什么。”

君明珠闻言泪眼朦胧地望去,但见平日并不得她宠的二等宫女玉露手中献宝地捧着一个小白玉瓷瓶,瓶子未打开,便有股幽幽的香气往外冒,君明珠一下子便闻出来,那是最上等的金疮药,玉凝膏。涂抹在伤口上不仅能让伤口快速愈合,而且可以让新长出来的肌肤比原先更为晶莹嫩滑。

这玉凝膏所用药材珍贵无比,又出自邪医谷,宫中统共也就珍藏了两瓶子,莫说是现在,就是以前她得宠时,也只在母后的宫中见过一回。她惊喜又狐疑地盯着玉露,道:“你从哪里弄来的?”

玉露却是惊惶地道:“公主莫急,这药不是奴婢偷的,是从乾坤宫中带出来的。公主放心用便是,不会有人来寻公主麻烦的。”

君明珠登时更疑了,道:“乾坤宫是父皇的寝宫,你如何能从那里得到这药……”她说着眼睛一亮,道,“难道父皇知道我被那些贱人们欺负,父皇心疼我,不责罚我了?”

玉露咬了咬唇,道:“公主放心,皇上最疼公主,不会一直生公主气的。这药,药是我求了海公公帮我弄出来的,虽不多,但海公公说这药极管用,不必天天换药,只这丁点的小瓶药治公主身上的伤满够了。”

君明珠蹙眉,道:“海公公是父皇寝宫的大太监,是王喜公公的干儿子,他能不知不觉弄到这药倒也不奇怪,但他凭什么如此冒险帮你?”

玉露被君明珠锐利的眼睛盯着,双颊红了起来,道:“奴婢……奴婢和海子,就是海公公其实在宫外时便是识得的,他是奴婢的同乡,那时候便喜欢奴婢,后来家乡遭了灾,又一起进了宫,他对奴婢很照顾,奴婢……奴婢原是不愿意的,想等到了年岁放出去寻个清白人嫁了,可如今公主落难,奴婢承公主恩情,哪里能光想着自己,再说海子他待我是真心的,所以……所以我……”

玉露脸上有娇羞之色,君明珠自然明白玉露是跟了那海公公,两人做了对食夫妻,海公公这才肯如此帮她,见玉露姿色不错,面上神情单纯羞涩,君明珠倒未再多疑,只道:“本宫对你有恩?”

玉露抬起晶亮的眼眸,道:“公主忘记了吗,三年前,有回奴婢哭泣被公主撞到,公主问了奴婢,知道奴婢死了娘,家里连买棺材的银子都凑不齐,公主赏赐奴婢一支金钗,就是这样奴婢娘才得以安葬,公主大恩,奴婢如今总算有报答的机会了。”

玉露说的事情君明珠根本就没印象,见她表情真挚,加之玉凝膏也是货真价实,君明珠已完全信任了玉露,拉了她的手,道:“好丫头,等本宫养好伤,得回了势定不会亏待了你。”

玉露羞涩一笑,道:“奴婢给公主换药吧,回头奴婢再去求求海公公,定让他帮奴婢再弄些冰块来给公主消热。”

片刻后,玉露给君明珠换了药,又给她细细擦拭了身上的汗水,君明珠清清爽爽地躺下,越发信任玉露,瞧着她的目光满是赞许。玉露将装药的瓷瓶仔细收了,跪在床前帮君明珠打着扇子,君明珠见她满头大汗,便道:“难为你了。”

玉露受宠若惊,忙道:“公主千万别这么说,这都是奴婢该做的,再说天乾摄政王就要离京了,说不定还要带走东陵侯府的云小姐……奴婢听贴身伺候公主的姐姐们说过,公主喜欢摄政王,摄政王这一走还不知会不会再来,若公主因养伤,连摄政王最后一面都见不了该多伤心啊,所以奴婢……啊,公主?”

她话未说完,君明珠已狠狠抓住了她的手腕,急声道:“你刚刚说什么?摄政王要走了?还有摄政王会带走东陵侯府的云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啊,奴婢多嘴,奴婢不该替云小姐……”玉露掩嘴,一副说漏嘴的模样。

君明珠登时面色便难看起来,斥道:“到底怎么回事,说!”

玉露抖了下才道:“是海公公说的,摄政王这回来中紫国,就是因为紫薇阁给摄政王批了命,说王爷今年会有血光之灾,若想避过,便要找到命定的贵女,这贵女生在中紫国,且身份尊贵,背上还有凤凰纹印,这个消息不知怎么就被东陵侯府得知了,东陵侯便寻人秘密地在嫡女云小姐的身上纹了一只金凤凰,海公公说云贵妃明日便会请云小姐进宫,明日皇上在宫中摆宴送别摄政王,云贵妃打算安排云小姐接近摄政王,到时候让摄政王看到了云小姐背后的纹身,摄政王定然认定云小姐便是他的命定贵女,定然会带云小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