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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帝者何来私恩?滟儿妹妹此言甚是。”君卿洌再度沉吟称是。

旖滟便又道:“盛易阳并非清廉忠直之臣,这些年他做过不少枉法之事,而且这些罪证都被沈华娥搜集,这些证据兴许已重回盛易阳手中,但世上没不透风的墙,只要做了便必定能被翻出来。我和千安王府已成死仇,难保千安王不会从盛易阳处下手,倘若让其寻到罪证告盛易阳一状,彼时盛易阳落马没什么,却要连累了殿下。更何况,盛府之事弄的满天下皆知,盛易阳齐家不严,宠妾灭嫡世人皆知,明日翼王一党必定会弹劾于他,太子殿下倘使不弹劾他,即便是置身事外,在百官和世人眼中也是袒护盛易阳的,既然世人心中已有公道,太子袒护一个品行有问题的人,岂能不被百姓非议徇私?既不能置身事外,那倒不如带头弹劾。到时候,翼王等人的弹劾免不了为私利之嫌,可太子的弹劾却是为大义大道,一个清正,一个徇私,对比之下,相信皇上,百官和百姓们心中都会有一番计较。”

旖滟说出这三个理由来,君卿洌的双眸已明亮如星,旖滟抿了口茶,这才又道:“至于我,我很小气记仇的,盛易阳不将我当女儿看,我又何必将盛府当成娘家,再说,此刻盛易阳因这些被罢官,总比来日他所做枉法之事被翻出来,我跟着他抄家灭门来的好。”

再有,盛易阳根本就是想将她当成往上爬的阶梯,她想将盛府当娘家来依仗,便脱不了被盛易阳但台阶来踩的命运。她可不想被盛易阳如此利用,盛易阳最重视的便是他的权势,他的荣华富贵,她就要他先丢官,夺去他最在乎的,再一点点抢走他所拥有和在意的一切!

君卿洌听了旖滟的话,唇角扬起,戏言道:“最毒妇人心啊,以后我可要对滟儿妹妹再多用心两分才成,若不然一不小心得罪了滟儿妹妹,那可真是怎么死都不知道。”

明日翼王一党是势必要弹劾盛易阳的,那些朝中清流自然也会秉持公道纷纷上折弹劾,若是他东宫一党也都上折弹劾,百官中的墙头草,观望的自然也都会附和,这样一来,可当真就是满朝文武,千夫所指了。到时候便是皇上想保盛易阳都是不能,更何况,盛易阳也没有让皇上顶着满朝文武和天下人的压力去保他的那个能耐啊。

☆、080 她待他不同了

迎上君卿洌戏谑的黑眸,旖滟淡淡一笑,道:“最毒妇人心吗?要知道这世上那些毒妇本都是纯真无求的少女,但凡这世道能给她们一条活路,她们便不会叫一颗心变得歹毒,若说最毒妇人心,那毒也是男人和这个世道种下的。”

旖滟这话不过是随口一说,君卿洌却只当方才一句玩笑话竟是戳中了旖滟的痛处,令她生了误会。

他一惊,心急之下想也未想便伸手抓住了旖滟放在椅背上的柔荑,紧紧抚着,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方才我那只是一句玩笑话,盛易阳既做了枉法之事,一旦被查出抄家灭门,一世清名也全毁了,倒不如现在因齐家不利被弹劾罢官,他待滟儿妹妹那般不慈,滟儿妹妹还为他这般谋虑,滟儿妹妹又怎会是毒妇呢。”

旖滟没料想到君卿洌会突然动手,没防备下被他抓了个正着,她挣了下,奈何君卿洌情急之下抓的竟是极紧,她这一挣非但没能令他脱手,反倒使得一只手尽数落入他的大掌中,被密密实实包裹住。

旖滟蹙眉盯向君卿洌,但见他的俊面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情急和紧张,她目光清锐,正欲言却听闻一声冷叱从外头传来。

“你们在干什么!?”

说话间一道白影风般扫进了花厅,如箭的目光像含了能灼烧人肌肤的毒液直盯旖滟和君卿洌握在一起的手上。此刻会出现在旖滟闺院的,除了凤帝修不做二想。

旖滟眸光转到凤帝修身上,见他唇角分明带着两分薄淡的笑意,面上也是春风般的和气,可一双眼眸却寒彻骨髓,泄露了所有情绪,任谁一瞧都能看出这厮此刻心情不妙,杀人的心都有,她愣了下。

凤帝修这人极狂妄,怒时,要么是清清楚楚地表现出他的愤怒和狠戾,毫不加以掩饰,要么就面若春风,叫人根本就探究不出他半点心思来,像这般欲怒不怒的模样,旖滟还当真没见过,瞧着他,她一时竟也忘记了再去挣脱。

倒是君卿洌率先回过神来,不曾回答凤帝修的问话,他只又回头瞧着旖滟,声音柔和地道:“滟滟妹妹的心思我都明白,即便滟儿妹妹是毒妇人定也是这世上最可爱美丽叫人怜惜的毒妇。”

旖滟回头见君卿洌一脸认真地说出这话来,才想到手还被他握着,只她刚要挣,君卿洌便已松开了她。接着他用方才拉着她的左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冲凤帝修道:“狄谷主怎还站着?本宫以为狄谷主住在盛府多日已不拘谨,怎还如此见外,快快请坐。蓝影,还不给谷主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