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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卿洌和君卿睿分庭抗争,隆帝又怎会不知,只是一个是嫡长子,是原配发妻留下的唯一血脉,他虽和原配感情一般,可那却是他的糟糠之妻,又侍奉过他的先父先母,代他尽孝多年,他不会做出忘恩负义,破坏规矩之事,更何况,嫡长子性情沉稳,智谋过人,确乃帝王之选。

可另一边却也是他的心头肉,翼王从小聪明伶俐,嘴甜讨喜,得他疼爱,顾皇后自嫁给他,红袖添香,倍受宠爱,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做不知。

朝中大臣,见他不表态,也都见风使舵,在此事上个个都装哑巴聋子,可没想到此事今日竟会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捅破,是那丫头不知天高地厚呢,还是那丫头别有心机,更或是那丫头当真胆大包天,他一会子倒要睁大了眼睛好好看看。

只是不管盛旖滟为何就敢捅破翼王和太子相争这层窗户纸,如今此事既摆上了台面,隆帝便不能再睁只眼闭只眼,只能表态,不然党争只会愈演愈烈,出现乱国之兆!

所以隆帝此刻第一次冲皇后说了这样一番严厉的话,而皇后这些年一直得宠,又见皇帝一直不表态,她心中自然是有幻想的,觉着皇上心中对储君的人选早已倾斜,故而此刻她听了这样的话简直就如晴天打下一个霹雳来。

她面色一白,险些没瘫倒在地上,她不能甘心,她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她的儿子本便该是皇位的继承人,凭什么要靠别人要恩赐一世的荣华富贵,她无法接受隆帝的安排。

可感受到皇帝的目光,她却不敢反驳,只咬着牙,一时未答,就在此刻,外头传来了王喜的通禀声。

“皇上,盛二小姐奴才已经带到,就在殿外等候面圣,可是现在便传她进来?”

皇后闻言面色一冷,她无法原谅盛旖滟今日去坏翼王的好事,本来皇上明明就打算睁一只地任由翼王迎娶萧靥儿了,萧靥儿成了翼王妃,他们便掌控了萧虎手中的兵权。可今日就因为盛旖滟跑去大闹,又胆大妄为地捅破了储君之争的这层窗户纸,这才使皇上为安定人心,维护他的帝王威信,这才不得不倾向太子。

都是盛旖滟,都是她!

这个贱女子,不仅已残破之躯肖想翼王妃多年,拖累她的爱子多年,如今竟然还敢当众掌爱子的脸,又坏爱子的事,皇后此刻满腔的怒火全都对准了正好出现的旖滟。

她闻言开了口,道:“皇上,臣妾承蒙皇上不弃,恩宠多年已经满足,怎敢再肖想其它,洌儿沉稳老练,岂是睿儿能够比的,臣妾不敢有非分之想,只要皇上能一直疼爱臣妾,宠爱睿儿,给他父爱,臣妾便是不做皇后都是满足的。睿儿被臣妾宠坏了,可他是真心爱慕萧小姐,绝对不是因萧虎之故,睿儿那孩子本便懒散最怕拘束,不耐政事,平生所愿不过四处游历玩闹,这点皇上还不知道吗。这次睿儿行事是欠考虑了点,可盛旖滟作为臣女,不仅当众掌皇家的脸面,竟还口出狂言,胡言乱语,坏睿儿和洌儿的兄弟之情,乱我中紫国的朝纲,这简直是其心可诛,如今睿儿因她几句话蒙受不白之冤,为天下人猜忌,皇上若疼爱睿儿,便一定要严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为睿儿正名,以平朝廷纷乱,大臣不安,也叫百姓们都知道,我皇室中兄亲弟恭,并无纷争啊。”

皇后花言巧语,几句话说的好像朝廷中根本就没存在过党争,都是旖滟胡说八道,挑拨离间,还乱了朝纲朝政,成了祸国妖女一般。

皇帝闻言不置一词,只是道:“皇后平身吧,宣盛旖滟。”

皇后私以为皇帝是默认了她的话,她站起身重新落座,目光盯向殿门,眼中阴毒之色一闪而过。

很快,殿门被打开,一个纤细的身影从殿外缓缓走来,宫灯照映在那女子的身上,她略低着头,背脊却挺直,每一步都走地极为从容缓慢,长长的裙摆拖曳在身后,宽大的红色广袖随着她的动作一起一俯地舞动在身侧,裁剪得体的喜服包裹着她玲珑的身子,盈盈一握的腰肢映着那挺拔的身影,有一种违和的娇柔和刚硬。

这两种气质柔和在一起,竟不叫人觉着突兀,反倒觉得分外和谐,仿似这女子就该如此娇媚百生,也就该如此不折不弯,满身清华。

随着她步入殿中,这大殿仿似一下子就被照亮了,因一人的到来而蓬荜生辉,满室光华,虽则这是堂堂天子所居的承恩殿,根本就不是什么陋室蓬荜,可这金銮殿竟也压不住这女子通身散发出的气势和光彩,锋芒和气场。

皇后陡然身子一僵,这是那个畏畏缩缩的盛府二小姐?莫不是搞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