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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是被主人做出来送给织莺的礼物,”那只夜莺回答,声音曼妙如歌唱,“十二月十二日,是织莺的二十二岁生日。”

望舒得意洋洋地回过头,看着她:“怎么样?厉害吧?”

“……”然而织莺却只是怔怔地看着他,又看看架子上的那只机械鸟,脸色惨白,浑身颤栗。“这、这是你做的么?”许久,她才哑着嗓子问,“你居然做出了这种东西?”

“当然!除了我,这天下还有谁能做出这种东西?”望舒在那里得意的笑,露出孩子气的表情,“这次的旅途很漫长,我又不能陪着你——当你想要找人说话的时候,不妨试试它吧!你会发现它比你想象的更聪明,真的。”

织莺看着少年得意的表情,孩子似的惹人怜惜,她眼里却露出了痛苦之色。

“你不该做这种东西,”她喃喃,“望舒,这太残忍了……”

“为什么?”少年愕然地看着她,“是说我第一次做这个东西,还没有尽善尽美么?”望舒看到她没有显得太高兴,不由得也有些悻悻,嘀咕,“主要是因为时间很紧,我只来得及教给了它六百二十七句对话,都用带子封存在了它的身体里,成为了它的‘记忆’。在这个范围内,你可以和它进行简单的交流——可是一旦超出了这个范围,问了太复杂的问题,它就不懂了。比如……”

他转过头,想了一想,问:“小莺,你觉得对冰族而言,破军是什么样的存在?”

架子上的夜莺果然被这个问题问住了,卡在了那里,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咕噜噜地转了半天,才一本正经地说:“在任何情况之下,天神都不会用镣铐来束缚他所创造的人类;他使他们的生活经常发生变化,从而得到启发。”

望舒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转头看着织莺:“看到了吧?当你问了一些太复杂的、我没有设定过的问题的时候,它的‘记忆’就紊乱了,只能随便从记得的那六百二十七句里面挑选一句回答你——比如你问他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归云荒大陆?它可能会说‘织莺最爱吃嘉禾’。这就是好玩的地方。”

他讨好地看着她,本以为能从她那里得到表扬,然而,当他看到织莺脸色依旧苍白,脸上也并无半点笑容的时候,少年不由得不安地沉默了。

“怎么?你……你不喜欢小莺?”望舒绞着手,有些紧张地问,“不喜欢么?”

不等织莺回答,显然这句话符合了记忆里的某一句,架子上的鸟儿忽然开口抢答:“不行,一定要喜欢啊!”

“……”这句不合时宜的话在此刻显得分外古怪,回荡在舱室里。

织莺一直反常地沉默着,定定看着这只活灵活现、具有了人一样智慧的机械鸟,脸色惨白如死,双手颤抖着伸出,似乎想要去抓住那只夜莺,却又仿佛烫着一样缩了回来,颓然坐在了椅子上捂住了脸,喃喃,“你……你为什么要做出这么一个东西来?!”

“为什么不可以?”望舒满脸困惑,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她:“你要出去很久,那些神之手又是一群疯子,我不能陪在你身边,怕你路上寂寞,所以就做了一个夜莺陪你说说话……而且,你也快要生日了,难道我不该送你一个天下无双的礼物么?你叫织莺,它叫小莺,这不好么?”

织莺颤了一下,眼里忽然有泪水如雨而落,又怕外面的闾笛将军听见,只能拼命地捂着嘴,哭得全身颤抖:“可是……可是……你造出的这个东西不在军工坊军需物资名单上的东西,万一被元老院的人知道了,他们会,会……”

元老院?望舒坐在那里,默默地看着她,仿佛似明白了什么,身子蓦地一震,眼神也变得复杂而痛苦,隐隐竟掠过一丝狰狞。

停了片刻,他站起身来,反手关上了舱室的门。

这是设计来给织莺休息睡卧用的舱室,密闭效果非常好,门一关,外面的一切声音便顿时远去,里面简直静谧得连掉一根绣花针都听得见。织莺无法压抑的啜泣在舱里回荡,小莺呆呆地站在架子上,眼珠子骨碌碌地转。

望舒看了哭泣的女子片刻,神色苦痛而阴沉,忽然走了过去,一把将那只架子上的夜莺抓起,右手灵巧地一扭一拉,顿时把夜莺的头颅拆卸了下来!

织莺吃了一惊,失声低呼:“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