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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窃窃私语和侧目揣测中,宁稗惴惴不安地在通传的寺人引导下入了配殿。

“相国。”宁稗微微行礼,按说他这样的爵位用不着对任何人行礼,可是他自家明白自家事,对着梁樾始终骨头发软。

梁樾面色依旧很差,乌黑的发披下来,黑白映照,倒有一股子蓄势待发的俊美,此刻因为病中,只着了碧色的寝衣,外披织金白色外袍,坐在榻上办公,见宁稗一个人进来,眼皮微抬,道:“公主呢?”

宁稗原本未能完成嘱咐的懊恼不安,被此刻梁樾随意对待的态度给驱逐了,他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几息之内先是被宁纾给伤了面子,现在又被梁樾一副理所当然的索要给点燃了许久未有的内火,他嗓子含混,膝盖一软,还是给压了下去。

“是我办事不力,公主来了又走了。”

梁樾鼻子哼了一声,继续低眸处理宫务。

宁稗头上隐隐出了一层油腻腻的汗:“我,再去请吧。”

“不用了。”梁樾放下手中处理好的一卷竹简,又拿起另一个,笃定道:“探病的事情,哪里有强求的。”

宁稗暗暗吐糟:强求不得罢了。

现在他是明白了,根本没有什么纾公主思慕相国,分明是相国对公主来了兴致。这么一想通,他感觉自己骨头没那么软了,外戚之路似乎可行。

“公主年轻,又自幼骄纵,让相国担待了。我以后会让家中的妇人多对她教导教导顺从之礼。”

梁樾听到“顺从”二字,没来由心中异样,重新看向宁稗,问:“妻子应该对丈夫百依百顺?”

宁稗一听心里乐开了花,脸颊上的肉都颤了起来:“自然是百依百顺,妇人者伏于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