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小公爷一人做事一人当, 方才轻薄于你,你再轻薄回来便是。

祝久辞摊平了,来吧,让暴风雨来的再猛烈些吧。

吾摸汝一下,汝还吾一掌,咱们两两不相欠,等美人的气消了,他再把拜师帖拿出来,认认真真恭恭敬敬把人请回府。

完美。

祝久辞猛然抬起爪子按在梁昭歌手上,“昭歌随便捏吧,我方才做得确实不对。现下你便一点一点捏回来,眼睛呀,耳垂呀,头上的簪子啊……”

爪子往头上探去,恰好没带头簪,祝久辞遗憾梁昭歌是不能报复地拔下他的簪子了。

美人收了手,茶色的眸子盯着他看,一歪脑袋,“ 耳垂……么?”

祝久辞点点头。

温凉的气息扑面而来,耳尖被吻住了。

“!”

祝久辞炸毛跳开,抱起绫罗软绸缩在榻铺一角,脸埋在软绸里,唯露出一双眼睛。

右耳变得滚烫,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那人倚坐在远处,身后红绸垂落,将翡玉耳坠衬得墨绿如晚霞的竹林。

眉间花依然红得耀眼,只是被淡淡晕染开,一直蜿蜒到眼下。

鼻梁挺立,唇珠点绛红。

貌美如斯,人间何见?

美人过来了,祝久辞被堵在榻铺角落。

祝久辞露出一双眼睛,盯着面前的人看。美人眼睛倒是不红了,亦静静看着他。

美人抬手。

祝久辞被按住脑袋,弱弱问道:“昭歌可还生气?”

美人摇头。

祝久辞舒一口气,伸爪子往衣襟去找拜师贴,胡乱摸半晌,竟然真的摸到了坚硬一角,原来是夹在里衣与中衣之间。

祝久辞松开软绸跪在榻上,摆出恭恭敬敬的神态,正要从怀中掏出信笺,只见美人的眼睛又红了。

凉了,还没消气。

琴师风骨,亦韧亦刚。韧则头破血流不逾矩,刚则可杀不可辱,过刚则折。灿烈如夏暑正阳,清雅似山间流水,不屈之崖上青松,傲然若雪中寒梅。

羞辱之伤又岂是他三言两句道歉就能抚平。

祝久辞敛下眼睫,伸爪子揪住一角墨绿,“昭歌如何才能……”

美人拨开爪子,墨绿落到红榻上。“是昭歌唐突,小公爷可是不愿?”

爪子落在冰凉榻上,祝久辞慌了,“愿意,如何不愿!”老子的风骨你且拿去蹂|躏践踏,掰开揉碎了放到蒸锅里蒸,放到油锅里炸,解气后就收下孽徒吧。

梁昭歌眼眸一颤,伸手把祝久辞从角落中捞出来。

两人对跪在榻中,大眼瞪小眼。

“小公爷不解腰带吗?”

祝久辞一愣,连忙道:“解,如何不解!”只要能让美人气消,做什么都行。

祝久辞伸爪子在自己腰间摸索半晌,但怎么看都觉得他此番行为甚是猥琐,尤其是与美人独处于幽闭小榻,且美人眼中尽是泪水,而他在解自己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