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红唇微动,似乎要说话,却迟迟没有开口。青玉簪子在头上微微晃着,真的快要掉下来了。

祝久辞笑着晃晃木箱子,突然踮起脚尖,伸手将他头上的青玉簪子扶正。

“挣钱呀,带你回家。”

梁昭歌失神之时,祝久辞转身离开了。

蓝尾喜鹊飞到窗沿上扑扇着翅膀,叽叽喳喳鸣叫。

房间内的人似乎没有听到鸟雀飞鸣,他站在原地,许久未动一下。

喜鹊振翅飞走,拍在木窗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梁昭歌骤然回神。他缓步走到窗边,将木窗关好,转过头看到墙上的挂画。

普通的山水,上面是山,下面是水。

他伸手捏住挂轴,手上的淤青与伤口落入视野,他停下翻转挂画的动作。

松了手,挂画垂回原位,在白墙上轻轻晃动。

他转过身,背靠着墙缓缓倚坐下去,破了丝线的绸缎堆叠在地上,看不出是衣物。

他突然感到喉咙一阵血腥,猛烈地咳嗽起来,指尖触到软毯,茶色的眼眸一颤。

细弱的腰肢软弱无力地弯折,他顺势扑倒在地毯之上,面额触着软毯,墨发散了一身。

他闭着眼,肌肤所触之地,皆是那人相送。

黄昏即将来临,天色堪堪维持着白日的光亮,远处天际已隐约染上金幕。

祝久辞走过巷口,几个大汉突然将他拦住。

第24章 道歉

“小公爷,真巧啊。”王栋掀开马车帘,堆满肥肉的脸乍然出现在视野。

祝久辞停住脚步,冷冷看向他,“王大人不辞辛劳候在巷口,可是有事?”

“嗐。王某哪惹得起堂堂小公爷。只不过有几句话,不吐不快。”王栋假意皱起眉头,摆摆油腻的手掌。

“王大人请讲吧。”

王栋仰头大笑,马车剧烈晃动起来,几乎要散架。他猛然停下笑声,瞪着祝久辞恶狠狠道:

“我们是同一类人!小公爷又以为自己有多高尚呢,你救他不过和救一只街上的脏猫无甚差别。我买他也和买一只脏猫无甚区别。”

“你自是看不出差别。”祝久辞抬步往旁边去,与粗鄙之人不必过多交谈。

两个壮汉大喝一声,伸开粗臂将他拦住。其身壮实似山,将巷口挡住大半。

祝久辞停下脚步,“王大人,这是何意?”

黄昏的巷口人影寥寥,隐约能听见远处依稀几声吆喝。

王栋笑起来,马车窗沿下油腻的肚皮在腰带下一颤一颤,他喘着粗气,脸上的肥肉挤到一处,沟壑里填充着惹人反胃的油脂。

“我王某凭自己的本事一步步走到如今的位置,小公爷却是凭着投胎好技巧得了小爵爷这个名号。今日输在此,我心甘情愿。”

“可是小公爷踏实吗?京城独一无二的小公爷,若不是当年南北大战北虢国大胜,圣上将未出世的你赐予小公爷身份,不然你以为你如今又如何在京城横行!”

王栋肥硕的手抓在车窗沿,狰狞地探出身子,马车岌岌可危,“小公爷是北虢国大胜的贺礼,我若有异那便是与整个北虢国作对。我王栋对国家俯首称臣,但若论人,今日王某未输。”

祝久辞耐心听他说完,鸟雀飞过天际,了无踪影,他重新看向王栋慢慢道:“你看见我小公爷的身份,我看见堂堂正正的人。方才红坊中你听得一阵喧哗,却可听见宫商角徵羽文武七弦绝响?”

祝久辞抬扇挡开两个壮汉,径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