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庆京都锦绣楼中,传闻中的主人公正与战豆豆对座,沈锦站在一旁,手捧一锦盒。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陛下这是何意”范闲开了口。

“我是不是君子你不是早就知晓了吗?你当真要站在我的对立面”战豆豆喝了口茶水,不急不缓地回答。

“范大人,这是陛下送与你的,可要打开看看”沈锦打开锦盒,递上前去。

“在下愚钝,不知陛下何意。”范闲拿出了盒子中的画,打开画轴,里面是一个小女婴戏水的图像。

“这是我女儿,战湘,小名红豆饭。”战豆豆摩挲着画上的小人儿,目光变得慈爱缱绻。“我从东夷城回去后,便发现有了她。”

“她是……”范闲瞳孔一缩,有些难以置信。

“她是你的女儿。”战豆豆说出了那个范闲想都不敢想的答案。

“她会是我唯一的孩子,也会是大齐唯一的储君,一统天下,男女平等,这不是她祖母最希望看到的吗?难道你作为儿子不能完成母亲遗愿,作为父亲还要挡了女儿的前程吗?”

“范大人,这是户部的账本,你给予国库救灾的那些钱都被用到修建行宫上了。”沈锦又送上账本。“当年抱月楼一事便可见你们南庆新帝的习性,穷侈极奢,草菅人命,范大人断人财路,还指望那人对你感恩戴德,倒是过于天真了,你们龙椅上的那位怕是一开始就没信任过你。”

“我如今便是有通天彻底之能,怕是再难回天了。”范闲苦笑,“罢了,只要不扰我清净,我也乐得行你们一个方便。”范闲带走了那幅画卷,自此,江湖朝堂再没人见过他了。

最后一战,前监察院院长,现如今的兵部侍郎言冰云率兵守在京都护城河之外。

“经年未见,你沧桑了很多。”沈锦寒暄道。

“你似乎一点都未变,还是如此无情,”言冰云看着对面那个英姿飒爽的人,心中泛出丝丝苦意。他早已依从父命,娶妻生子,他以为时间能够愈合心上的创口,但没想到,时间只能抚平伤口,那裂口仍会在平静的表面下隐隐作痛,“这一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该当如此。”

二人相战,开始言冰云尚且有还手之力,渐渐地便难以招架了,沈锦幼年便随陆岚学武,神庙一族的功法向来是唯快不破,寻找功法的漏洞,一击即中,平日行走江湖庙堂,看不出有什么武功,但是练到五竹那般地步,一旦出手,便是宗师过招,在他眼中也处处是漏洞。

沈锦以压倒性优势战胜了言冰云,一剑穿胸,沈锦将他踢入那护城河中,水中一片鲜红,人也沉了下去,大约是死了。护城河中早已是尸骨累累,众人都在竭力厮杀,没有人再去关注那“已死”之人。

chapter 34

战局已定,沈锦着华年领人清扫战场,才发现那护城河中数以千计的尸骨没有一具是言冰云的,怕是没死透趁乱逃走或者被人救走了。不过言冰云那誓死与庆国共存亡的架势,还是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这人选大约也是陈萍萍、范闲之流。

“将军将军”华年将愣神的沈锦唤回。

“咳,你刚刚说什么刚才走神了。”沈锦轻咳两声,继续低头处理文书。

“可要属下派兵追捕”华年又悄声问道,“若寻到是否要放他一马”

“你广发通缉令,严查出入口,国事不容私情,能抓到人自然是好的。”

“属下遵命。”华年大步走了出去,沈锦放下了书卷,看着华年的背影而去。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使命,你早就知道,又何须介怀。”谢欢从屏风后绕了出来,他为军师,自然随军出征,刚刚怕有什么不方便,便藏于屏风之后,华年武功也不低自然能听到,还这样说,是在挑拨二人感情,亦是在试探沈锦对大齐的衷心。

“我知晓她是陛下的探子,当年若不是她我也见不到陛下,咳咳,也没有今天这番成就,她帮了我大忙,又有这些年情谊,我既无意背叛陛下,又何须说破了让她左右为难,只是这样被试探,到底有些心冷。”沈锦摩挲着手中的笔,这是华年入了军营后,用第一个月的军饷买给她的紫檀笔,算不得最好,却真真切切陪了她这些年。

“她那般挑拨离间,你也不否认,你也不怕我心冷。”谢欢从她身后抱住她,将脸搁在她肩窝撒娇道。

“放走言冰云不过是为了让陛下有一个把柄,让陛下安心罢了,我都与你见过伯父伯母了,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醋”

“我就是心里变扭得很,你不必管我,让我抱一会儿便好了。”谢欢闷声说道。

哪能真不管他,真不管他一个人怕是能憋屈好几日。沈锦拨开了谢欢,朝门口大声喊:“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