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歇两日养好了你的病再说吧,若是中途受了风再复发反倒是不美了。”海棠劝了两句。

“此处高寒,病亦难好,不若京都气候好,回去再修养调理一番亦不迟。”为了让自己早日见到他,沈锦找好了理由,义正辞严地说服了海棠。

chapter 32

没了来时的沉重,有些人又归心似箭,原本二十天的路程十五日便走完了。

因去神庙是密旨,战豆豆并未大张旗鼓地出来迎接。而是身着便服在锦绣楼为她们接风洗尘。

沈锦一五一十地将神庙所遇之事告知了战豆豆,古往今来,君臣间向来最忌讳的就是猜疑与信任,沈锦与战豆豆还希望看到天下一统,男女平等的结果,自然不会在这等小事上玩弄心机。

“神庙似乎只是暂时沉睡,不知何时又会卷土重来。怕是要在源头上解决了这事儿才好。”沈锦忧心。

“若那神庙所言非虚,那么他的能源必然在极地附近尚未解封的某条江流中,拿舆图来。”战豆豆对身边的心腹吩咐道。

“极地境内的雪山众多,乃百流之源,如何去寻找一条千年甚至万年前的河流”海棠发愁道。

“如那神庙所说,那河流必然已经开始解封了,着人下去排查,百年内,极地新出现的河流,应该会有结果。”战豆豆下了结论,“河内必然有奇怪之物,出现定会引人注目。”

“陛下此言倒令我想起来一件事了”海棠之言让众人为之一振,“是极地冰原与北齐边境的一处交界流域,我率兵经过时曾在那里取过水,只是那河流与我平日所见都有些不同,无崎岖亦无断崖竟成了断流,我只当是与沙漠中的隐湖一般,现在想来着实有些不太对。”

“如此甚好,海棠,过两日便辛苦你再跑一趟了。只不过以防万一,再让两队人也去极地搜寻,支援于你。”战豆豆拍板。

几人既是君臣,亦是青梅好友,自有说不完的话,絮絮叨叨了一堆有的没的,门被敲响了,沈锦背对门,只当是点的菜上来了,并未在意,却见海棠与战豆豆都对着她挤眉弄眼,不由疑惑,转过了头去,一眼望进了一双熟悉而深邃的眼眸之中,当即愣住了,二人对视,久久不语。

战豆豆和海棠都有眼色地悄悄离开了,把空间留给了这对许久未见的小情侣。谢欢张开了手:“小师姐,这么久没见,不抱一下吗?”

这句话似乎解开了什么封印,沈锦的眼眶红了,扑进了谢欢的怀中,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襟,她颤抖着抽噎:“我……差点……就……死了,我……当时就……就想着,我要是……再能见你……一面该多好,我在……神庙里害怕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你……”

“我知道,我知道,你肯定……吃了好多苦。”谢欢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的情绪,自己的声音也有些哽咽,“你要是死了……我怕也活不下去了。”

听到这句话,沈锦立刻窜了起来,哭得红扑扑的脸上还挂着泪珠:“别胡说!就算我死了,你也不能跟着死!你得一直活着,替我看北齐一统,看北齐未来会有多好!”

气氛瞬间被破坏了,谢欢恢复了往日的吊儿郎当:“好,小师姐你和小爷都不能死,我们一定能活得比宫里太液池的乌龟还长!”

“你才是乌龟呢!”

谢欢重新将沈锦揽回怀中:“我们会看到的,婉儿,我们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你还未曾见过我爹娘,要不要去看看我爹娘都是很好的人。”谢欢开口道。

沈锦之兄沈重隶属太后党,与谢阁老这帝党派相看两厌,连谢欢都是帝党为了拉拢庄墨韩而塞在他门下的,只不过当年原本的人选是另一阁老家的公子,只可惜庄墨韩嫌弃那子资质愚钝,另择了谢欢入其门下。

所以即便是师姐弟,沈锦也从未去过谢欢家,拜访谢阁老与其夫人。如今,骤然提起这话倒似乎有些突然,亦另有一层含义。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人中间隔着太多,无论是朝堂还是边关,稍有不慎都会尸骨无存,但是就是想要在一起,有一个共同进退,生死相依的人,他们不单单是情侣,是伙伴,是知己,更像是另一个自己。

“好,我们去拜访你爹娘。”

chapter 33

《齐书》记载,北齐皇帝战豆豆为庆贺其女战湘(乳名红豆饭,立为皇太女,后继位为崇元女皇)出生,改年号为天盛。天盛五年,南庆新帝年幼登基,生性好奢又无人管束,且怠惰朝政,官场多腐败,时遇天灾民不聊生。齐国定国将军沈锦奉天盛帝之命,打着“顺应天命”的旗号,率大军南征,民心所向,齐军所到之处皆倒戈相向。原本已经携妻隐居的内库主人范闲曾活跃于京都一带,想要挽救这个国家,但没多久便销声匿迹了。众说纷纭,有人传闻范闲是死了,有人说他没死只是失踪,还有人说范闲看救国无望又重新回去隐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