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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就坐在椅子上,脱鞋在脚边放得整整齐齐,他就是不换,一脸认真地等着我来给他换,这当然是理所应当的,但是他的表情是那么自然,完全就是习惯性地不作为。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情莫名很糟糕,大概是6月将近,有一件大事要横空出世。

许绍庭要结婚了。

洛华的双脚依然柔弱无骨,换好拖鞋,我又把他的睡衣裤准备好,叠在一起放在他手边,然后把温度适中的洗澡水放好,用精准的计量加入各种植物精油,最后来到他面前:“好了,去洗澡吧。”

他一动不动,问:“你怎么不如一开始那样热情了?”

我没办法解释这个情绪化的问题,索性一把把他抱起来,抱进浴室,原来我是因为他腿不方便,所以一直抱着他行动,懒得用轮椅,却没想到被抱也是会上瘾的,我一点点教会他站立与行走,他反而返璞归真,在一些日常小事上特别依赖我。

我一边给他脱外套,一边淡淡道:“那时你的腿还不方便,我必须要那样做。”

浴室暖黄的灯光照得他的脸特别干净无暇,连眼神都是澄净的,我必须承认,他一虚弱我就心软,语气也就温和下来:“我还是希望你能自己做一些事情的,毕竟我不可能一直侍奉在你身边的哟。”

他的目光很不解,拧起眉头问:“为什么?”

“因为总有个期限啊。”我言简意赅。

“那你的期限是多少?”

我愕然,停下手里的动作,和他平视,他已经可以站立,我们不存在差距了。我别开视线:“我希望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