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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事儿对陈茗儿而言还真是不难。这位长宁公主的隐好,旁人不清楚,陈茗儿却碰巧知道的一清二楚。她钟情旧唐的服饰,在府中的燕居服皆是宽襟敞袖,尤其偏爱是袒领裙,前襟处雪肌耀眼,像熟透了春桃。难怪有诗云:慢束罗裙半露胸,参差羞杀白芙蓉。

长宁公主体态丰腴,尤其是两处挺翘傲人。而大梁的宫服皆为高领襟,突不出长宁的美来,反倒显得她脖颈短,肩背厚,毫无姿态美感可言。这两年,旧唐风在民间盛起,不少妇人都暗地里宽了腰身,松了领口,绮罗纤缕见肌肤,倒也是另一番艳丽动人。只是叫长宁她自己开口说要把领子削去两寸,又实在显得轻薄。殿中省不得关巧,一味只知道在华贵上做文章,自然是缘木求鱼。

目送万妈妈出去,陈茗儿拥着被角有气无力地靠在床头。这件事上她也没什么退路,万妈妈待她不薄,就是本着为她解忧,这个活也要揽。

晕乎乎地也想不清楚更多,陈茗儿往被里缩了缩,阖目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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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住进沈府,长宁就知道沈则是有意躲着他了。整整两天了,不管是老夫人还是大夫人,谁传话都没用,谁都见不着人。

“我知道他不想见我,”长宁心里也跟明镜似的,忿忿道:“就他那又硬又臭的脾气,谁又稀罕见他。”

话虽这么说,人却是老老实实地候在沈则住的方寸轩门口。

长宁摇着手里的绢子,百无聊赖地盯着月洞门上的几个字,问自己的婢女,“大丈夫当志在四方,他为何只在意方寸?岂不是甘愿做个井底之蛙?”

婢女在日头下晒得发晕,不自觉埋怨:“奴不懂,宁远将军这个人总是特立独行的。”

“谁许你置喙将军的?”

长宁柳眉倒竖横了一眼,吓得那婢女也清醒过来,连声道:“奴说错了。”

说话间,方寸轩的主人大大方方地过来了。

长宁心头的烦乱登时散去大半,扬声嗔道:“我还以为要等到后半夜呢。”

沈则在两步远处停下来,垂眼看她:“不去盯着你的礼服,在我这做什么?”

这就是明知故问了。

人要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旁人可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