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颠倒黑白!”祝久辞看着他,“因为不公二字,所以杀我,杀我国公府满门!”

裴珩靠回潮湿的老墙,手腕搭在膝盖上,漫不经心晃着。

“对。”

“这就是你所谓唯一的朋友!”

“小公爷,你还不懂?”裴珩扣住指尖,坐在在地上弯折身子笑得岔气,“我对你唯一,而你对我不是。我便想着,如何才能成为唯一。”

“扬名万世是不可能了,遗臭万年倒是还能争取。”

“南虢国已弃我如粪土,我也懒得理他们。不若在这里做些大事,让你永远记住我。”

“你疯了。”祝久辞站起身往后退一步,“若你做这些事是为了家国,忍辱偷生二十年,我还敬你是条好汉……”

裴珩打断他,“南虢国负我,我何要为他们。不过话说回来,我此举确实帮他们不少,他们是得跪下来谢我。”

祝久辞只觉浑身血液冷凝,几乎不能呼吸。

“西坊的流言是你散的?”

裴珩笑着点头。

“不惜把自己扒干净了挂在高墙上让众人辱骂,是吗!”祝久辞攥紧拳头。

“是啊。”他笑嘻嘻。

“我当真佩服。”祝久辞道。

裴珩仰头笑着,眼眸流转光彩,似是从今日才活过来,往日那个温顺谦卑不为外物所扰的人早被他撕吞入腹不见踪影。

“小公爷怎么面色这么难看,好似受了重伤一样。您可要可怜可怜我,如今是我一无所有,一身恶臭坐在这天牢里,你还是光鲜亮丽居高临下的模样,你的爹娘不也好好的在战场上争名夺利。”

啪!

裴珩捂住流血的嘴角。

“我说错了吗,你确实没任何损失。”

“你说错了。”祝久辞狠狠盯着他,泪水终于控制不住落下去,砸进冰凉的石地里。

你成功过,你曾经杀死了所有人。

国公府的白绫拜你所赐,倒下的国公爷,绝望的国公夫人,还有跪倒在雨地里抱着尸首的人,全都拜你所赐。

你带着大军冲破了城门,骑着高头大马得意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