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久辞站在玉阶之上,身形有些晃动。

原来只有他一人百般信任一头恶狼, 只有他一人傻傻蒙在鼓里。

茶渣是梁昭歌留给圣上的, 他从未放弃寻找, 也从未免去一分怀疑。

愚蠢的只有祝久辞一人罢了。

“小公爷, 您……”福筝躬身站在殿外阶下。

“带路吧。”祝久辞道。

天牢比他想象中还要漆黑, 沿着看不见尽头的潮湿甬道,他跟着福筝公公佝偻的身影往前走。

烛笼的灯火尽了全力也不过照亮脚下一片光亮,泥泞的地面, 霉黑的墙面, 密密麻麻的黑点。

祝久辞忍住干呕的冲动。

“小公爷, 若是身子不适,咱就回——”

“继续吧,福筝公公。”祝久辞打断。

甬道的尽头是天牢的最后一间牢房,关押永世不得翻身的死刑犯。

墙上亮着一盏老油灯,灯下那人坐在肮脏的石地上, 脑袋靠着墙壁,嘴角挑着笑容。

“你来了。”眉眼犀利。

祝久辞冷眼站在牢房外,隔着丈尺远的距离问他:“为什么。”

那人突然笑起来,笑得浑身发抖不能自已。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裴珩突然止了笑声,“事到如今,小公爷还这么天真?”

祝久辞冲进去,狠狠抓住他领子:“告诉我为什么!”

“小公爷,你我本是殊途,何求同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