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祭祖大典的一番忧思霎时显得微不足道,与这件事相比,那不过是人生路途上一点波折坎坷,如何能与那人愿意迈步的决心相提并论。

“桃花开的日子,我们出发可好?”梁昭歌侧过脸看他。

祝久辞滑下两颗泪,顺着鬓角流进墨发,霎时不见踪影。

梁昭歌却看见了,一时慌张,半支起身子看他:“小公爷怎么了,是昭歌说错话了吗?”

祝久辞摇头,牵住他衣袖让他重新躺下。

“那便说好了,昭歌可不能反悔。”

“只要小公爷别哭着想家就好。”梁昭歌笑嘻嘻搂住他。

西苑的琉璃灯盏灭了,入夜安宁。京城夜半偶闻鸟鸣,京人早已习惯,伴着鹧鸪入梦另是一番滋味。

午夜子时,小室静谧,梁昭歌突然摸黑起身。

“怎的了?”祝久辞困得睁不开眼。

梁昭歌已然下了榻,声音从桌案那边传来:“给小公爷的帕子还没绣完。”

祝久辞一时乌云罩顶,无语撑起身子,忽而豆大的火苗在桌案那边亮起,映红了梁昭歌的面容,那人蹙着眉咬着下唇,祝久辞一看便知这人的小脾性又来了。

“回来睡。”

梁昭歌摇头,看向祝久辞时竟有些埋怨:“都是小公爷搅扰,让我忘了绣这帕子。”

祝久辞大呼冤枉,分明是这人突然抱着他去玉石庭泡浴折腾了一下午,如何成了他缠着梁昭歌不放,这人当真会颠倒黑白。

梁昭歌一人在案前坐下,全然不搭理祝久辞,自顾自低着头在暗黄灯火下掐起银针。

祝久辞有些担忧:“灯火暗,伤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