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祝久辞严阵以待,立誓绝不再纵容那人贪凉嬉水,类似在冬日亭下嬉玩半日的事情就更是明令禁止了 。

梁昭歌对此没什么异议,总归是他不能出去便也抓着那人不许出去。二人猫在小屋子里面大眼瞪小眼,反而合了梁昭歌心意。

唯独一点不太高兴,没摸到京城初雪。

那日二人躲在亭下摸沙触水,全然没想到走出亭外看看纷纷扬扬的白雪。

祝久辞确乎是因为美人玩泥巴的画面太过刺激,一时头脑宕机忘了这码事,而梁昭歌本是记得的,一早盘算着通过考核便趁着初雪在某人面前惊艳一曲,结果中途被泥巴吸引去注意力,大好的表现机会就这么溜走了。

梁昭歌很郁闷。

郁闷的情绪传到祝久辞那里,微微变了意思。

“身子还没大好,如何能玩雪?”祝久辞眼睛都懒得抬,翻过一页书卷,伸脚尖把银炉子往那人身边推。

梁昭歌委屈巴巴不应声,如今考核未通过,无论如何不能弹琴,就算外面雪景再美又有什么意义。

软软瘫下身子,脑袋枕着手臂,伸指尖去揪祝久辞衣袖。

云袖在桌下随着他指尖晃荡,偶尔勾到那人墨发,梁昭歌总算得一点安慰。忽而几页话本子闪过脑海,梁昭歌突然坐直身子。

都说雪中情郎戏美人,在那白雪压弯枝桠的老树后面,眼波流转,顾盼生姿,你来我往,情意绵绵。

哪怕没有情意,也要被满院皑皑白雪刺激得生出几分情意来,一来二去,水到渠成。

要琴作甚么,有雪就够了!

话本上那十几个例子还不够么,也没见哪个美人为了留住情郎在雪中弹琴的,眉眼一勾,衣衫不就落下了。

细细想来,话本子中但凡写到雪景地方必定要有数页精美的工笔画横插其间,若想接着把故事读下去,差不多要翻十几页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