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久辞太阳穴突突直跳,掰正梁昭歌三观的道路任重而道远。

又三四个问题抛出去,祝久辞忍不住停下来问他,“明明是在问你,为何总是问我有没有?”

梁昭歌把茶盏递上来,“没有银骨炭,那我便冻着,没有吃的那便饿着。可若是小公爷冻着饿着,昭歌只能去抢了。”

梁昭歌笑眯眯捧住他双手,“我说得对吧?”

祝久辞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了。

小炉子中炭火烧着,绵绵密密的暖意散到整间屋子,温暖却不干热,怪不知贵比黄金,只宫中才有。

偷还是不偷这个道德问题终究没有落下答案,一夜过去,美人病了。

饶是祝久辞千叮咛万嘱咐,也细细看着那人喝下三杯热茶,晚间泡了热浴,却仍是没有挡住寒潭冷意侵袭身子。

晨间醒来的时候,梁昭歌额上滚烫,被子里却全是潮意,凉汗浸湿了衣裳。

面额烧得通红,还嘟囔着要去琉璃厂。

祝久辞又气又急,把人塞回被子里盖好,又唤仆从打来热水,自己仔细拿滚烫的帕子擦他胸膛。

本来江南之后,梁昭歌的痼疾便再没有犯过,如今一场冬嬉就让三个月不曾来的梦魇卷土重来,祝久辞才知晓,梁昭歌的身体从来就没好转。

美人烧得有些神志不清,一直抓着他的手喊冷,软磨硬泡想要热浴,祝久辞却不敢同意,如今他身子骨虚弱,如何能承受得住那般烫水。

又重新拿来一个软帕轻轻擦去他额上的汗,梁昭歌模模糊糊醒了。

眸子中噙着水,眼底烧得通红,一直连到眼尾晕出一片红意。

梁昭歌嘴唇微动,不知嗫喏什么。

祝久辞没有听清,俯身侧耳凑到他嘴边,仔仔细细听了半晌总算听明白,那人一直在重复着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