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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摸摸头,有些迟疑,钟寒不耐烦,抬脚踹他,“敏而好学,不耻下问,你还端起架子来了是不是?”

“哪能啊。”少年悻悻,“在下运气好,那天在藏书阁无意翻到这段书,逢谭生隐在就问了两句,谭生隐是这么说的,谢太傅问子侄,“晚辈的事儿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总想培养他们成为优秀的人呢?”没人说话,只有太傅侄子回答,“这就好比芝兰玉树,总想让它们生长在自家庭院啊。”谭生隐说目光长远心胸宽敞的人,必然希望族里晚辈都能出人头地……”

钟寒有些懂了,难怪他父亲性情大变,莫不是心底那点男儿血性被谭祭酒给激发了出来?

“谭祭酒送到你们府上的信你们可看了?”

几人不吭声了,看是看了,内容有所不同,钟寒好奇,“说啊。”

“汝子何以不复进,为是尘务经心,天分有限?”也是《世说新语》的内容,讽刺意味十足,问父亲他为什么没有长进,是俗事烦心还是天分有限,要知道,他父亲年少出名,是六部最年轻的侍郎,而他进国子监后门门功课都倒数,不怪他父亲看了信后要揍他,委实是他给家族丢脸了。

聊起挨打,几人的话多了起来,既佩服谭盛礼博古通今引经据典的渊博,又莫名心惊胆战,就冲谭祭酒的无人能及的学识和惊人的智慧,与他作对岂不被自己父亲揍得面目全非?

几人交换个眼神,都看到彼此眼里的惊恐。

“厉害,还是廖祭酒厉害啊!”知道普通人降不住他们,特意举荐谭盛礼做祭酒,这种老子要收拾你不亲自动手而是先和你老子说教的办法太他娘的高明了,不怪父亲看了信后揍自己,因为连他们看了信后都莫名想揍那没出息没长进的儿子呢!

最后,钟寒一锤定音,“到乡下后,咱们踏踏实实干农活吧。”惹了谭盛礼下场怕会很惨呢!

“钟少爷说的对。”其他人齐齐附和。

“学生不分贵贱,以后在国子监,诸位还是称呼本公子……在下名字吧。”虎毒不食子,谭祭酒三五几句就能让父亲下毒手,不谨慎些不行啊。

“是。”

待马车驶出城门半个多时辰,突然听得阵声响,好几辆马车落出木棍来,谭振业和杨严谨同车,听到动静后两人皆探出头去,杨严谨不明所以,与身侧人道,“好像有东西掉了。”

官道坑坑洼洼,看不太真切,谭振业确实认出那是什么,嘴角浮起丝笑来,笑容阴恻恻的,对面的谭生隐嘴角微抽,碍于外人在,不好多问。

直觉告诉他,谭振业笑得别有深意,不由得看向不知事的杨严谨,难道谭振业要对付杨严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