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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表弟,这边走。”

自日照书铺卖木棍后,卢家人就没清闲过,从早到晚地忙活,像谭家的长工,卢状私底抱怨过两回,学问没精进,粗活累活干了不少,想让张氏去找谭振兴说说,哪晓得被张氏训斥了顿,家里人仿佛被谭振兴灌了迷魂汤,谭振兴说什么就是什么,违背他的话犹如违抗圣旨。

卢状快崩溃了。

此刻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太阳穴突突直跳,唯有张氏眉开眼笑,像迎财神似的迎了出去,欢天喜地道,“定是大公子来了,大郎啊,快回屋写功课,大公子要看呢。”

谄媚的语气听得卢状心里窝火,紧了紧手里的木棍,再看破皮的手掌,想将木棍摔出去。

他坐着没动,谭振兴进院子后看他咬牙切齿地瞪着地面,握木棍的手青筋直跳,他仿佛什么都不知,故作担忧地问张氏,“他这是怎么了?”

卢状整日磨木棍磨得怨气冲天,没少说谭振兴坏话,张氏哪儿敢和谭振兴说实话,悻悻道,“没事,许是想问题走神了。”

“是吗?”谭振兴撇嘴,冷声道,“卢状,前两日布置的功课可完成了?”

听到他的声音,卢状吓得跳了起来,脸上怒气更甚,反应过来面前站的是谭振兴,顿时焉了,毕恭毕敬地行礼,“老师。”

“想什么呢?”

卢状不答,谭振兴没继续追问,摆手让他进屋拿功课,与唐恒道,“这孩子长于市井,陋习数不胜数,他爹娘都拿他没辙,还是我给掰正了的……”看唐恒歪头打量院子,他自顾往下说,“仗着是家里长子有些无法无天,不懂规矩,不知礼数,更不孝顺长辈,连畜生都不如。”

唐恒:“……”他虽没读过书,却不至于傻到指桑骂槐都听不出来,他吸了口气,没搭腔。

谭振兴又说,“长辈对他好没用,人都是不知足的,教这种人最好的法子就是让他吃苦,吃了苦就懂珍惜来之不易的好日子了,可他如果吃了苦还不懂得珍惜,活着还不如死了得了。”

唐恒:“……”

“大表哥说的是。”唐恒扯了扯嘴角,“有大表哥你教导,不怕走歪了。”

“是啊。”谭振兴得意地挺起胸膛,待卢状拿出功课,他有板有眼地指出不足的地方,神色温和,没有打骂半句,弄得卢状以为太阳从西边出来,抬头看了好几眼,连剥树皮的张氏都不习惯,卢状底子弱,谭振兴次次来都得揍卢状几棍子,猛地不揍了,张氏感觉少了点什么,主动问,“大公子,要不要木棍啊?”

以前她看卢状是哪儿都好,可被谭振兴衬托得……猪狗不如……所以啊……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