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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振兴:“……”能不能别说富贵,听到这两个字浑身皮肉就疼得厉害。

在看到卢状那张阿谀奉承得欠揍的脸时,全身瞬间舒坦了,等卢状问候了谭振业,呵斥卢状回屋受罚,不知为何,今天特别想打人!

他打人素来没有缘由,卢老头又是个只会附和的人,于是卢状没能逃过谭振兴的木棍,被揍得嗷嗷大哭,谭振业在边上看着,满脸笑意……

五棍子后,他为卢状说好话,“大哥,教训几下就行了,别真打残了。”

长凳上的卢状大惊失色,差点从长凳滚下去,谭振兴收了木棍,厉色道,“再有下次,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让卢状回去上药,他回屋换了身干净清爽的衣衫,等谭盛礼回来就视死如归地捧着银票去负荆请罪,如实说明银票的来历。他没有像谭振业说的那般将事情推到徐冬山头上,追本溯源,此事都因他而起,要不是他小肚鸡肠不满江老举人讽刺他们不忘敛财的行径,也不会写下那些文章。

他反思自己的过错,完了将银票放在桌上,老老实实将长凳搬来放在外边屋檐下,卷起长袍,稳稳地趴了上去。

彼时晚霞漫天,院里的花草焉哒哒的吐着热气,他双手枕着脑袋,脸上没有半点抱怨之色,谭振业过来时,看到的就是他侧着头,悠闲自得吟诗的情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大哥。”谭振业上前,居高临下地看向甘之如饴的谭振兴,神色晦暗不明,“起来吧。”

谭振兴不解地抬眸,见是谭振业,悄悄回眸瞅了眼敞着的房门,确认谭盛礼没出来,忙冲谭振业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声音轻得只有气音,“待会父亲若问,你尽管推给我便是。”

挨打就挨打吧,弟弟品行不正,做兄长的难辞其咎,不过他警告谭振业,“这次我兜着,下次莫再犯了。”父亲希望他们做人能光明磊落,算计钻营终究有违父亲教训,不好。

谭振业沉默,谭振兴怕他不当回事,急得音量陡然拔高,“记住了没啊?”

在他眼里,谭振业就是屡教不改的人,类似的错没少犯,哪次挨打不是和生意有关,永远不长记性,谭振兴就没见过这么不怕死的,虎毒不食子,莫不是认定父亲宽厚不会往死里打?谭振兴扶额,“三弟啊……”

“大哥,我记住了,随我进屋见父亲吧。”

谭盛礼在内室换衣衫,听到兄弟两的谈话,心头欣慰又无奈,老大性格跳脱,但秉性良善,老三稳重仍有不足的地方,当真应了那句人无完人……他慢慢穿戴好衣衫,撩起珠帘出去,就看兄弟两站在桌边,谭振兴与谭振业嘀咕着什么,语速很快,谭振业面无表情,沉着冷静。

神色间淌着为官多年喜怒不形于色的淡然威严,谭盛礼皱了下眉头,后者看到自己,拱手作揖,“父亲。”

音色低沉冷峻,极为陌生,谭盛礼嗯了声,问他,“来京途中没出什么岔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