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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机立断,“走,我们去集市转转。”

集市热闹,卖什么的都有,以妇人居多,谭振兴坚决不肯在集市营生,世上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他想好了,他在街上摆张桌子,给人写信什么的,不用挣太多,有进项就成。

他把想法和谭振业说,谭振业道,“天冷风大,你在街上坐着吹风染了风寒怎么办?”

来的路上,谭佩玉隔几日就给他们熬药喝,就怕不留神染了风寒,再治费的时间就久了,便是大丫头都有喝,这么冷的天,谭振兴去街上摆摊写信,不是自讨苦吃吗?

况且,谭振业知道,父亲要他们找活做并非要他们挣钱,更是想磨练他们。

“咱看看再说。”

四人围着长街走了半个多时辰,然后,谭振兴惊人的发现,来钱最轻松的竟是酒楼前的乞丐,进出酒楼的少爷公子阔绰,随手洒就是几个铜板,酒楼生意好好,片刻功夫就有几拨人进出,要知道,这会儿是上午,等晌午人更多。

见他望着乞丐入了神,谭振业皱眉,“大哥想和他们抢钱?”

“你把大哥想成什么人了……”君子不成人之美何况与乞抢食了,传出去不是让天下人耻笑吗?

他想的是,何时他也能如那些少爷公子般,豪掷铜板……

不知为何,后背又隐隐作痛了,他叹了口气,“大哥想的是天下乞者何时能有容身之处,不用露宿街头,仰仗人鼻息过活。”

想起乞儿,谭振业难得没泼他冷水,父亲宽厚仁爱,志存高远,收留乞儿定有用意在的。

因谭振兴发了通感慨,他们在酒楼门前多逗留了会,然后有书生迎出来,问他们是不是来参加诗会的,初冬已至,天气寒冷,邀他们进楼坐,谭振兴看了眼金碧辉煌的大堂,如实道,“阁下看错了,我们兄弟四人偶然经过而已,未曾收到诗会的请帖。”

说罢,推着谭振学他们急忙离去。

该死的,出门又穿了这身缝补过无数次洗得泛白的衣衫,早知道,就该把他应酬时的衣服穿上。

也不至于到了门前无脸而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