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中兄弟常告诫我,从文野心极大,我从不在意。为了她,连性命都可以不要,又何况是王位。何况从文的智谋远甚于我,若她为王,必能庇佑我族。
许是看出了我和从文的感情,族中兄弟感受到威胁,有一天我带着族人应对来袭的外族,等我回来的时候,落入了从衣的陷阱被他囚禁,而从衣是我的亲兄弟。”
“你完全无法想象,这群人,竟将巫神祭司,将一直保护他们的从文□的绑在石柱上。他们拿着应该对着敌人的武器,对着从文。男人们用石头砸她、用箭矢射她,女人们用树枝抽打她,用发笄插入她的身体,他们折断了她的右手。她的脸上,身上全是鲜血,可是她,还是那样的从容淡然和不屑。直到她腿间有鲜血流下,我才知道,她有了我们的孩子。那个孩子会成为神与王的最终接替者,那个孩子与我们血脉相连,可是,那个孩子尚没有成型,就已经死在了她母亲的腹中。
而我就在对面的牢中望着她,带着绝望,撕心裂肺地看着这一切,我喊哑了声音却只换来一句,她与凡人私通,会触怒神灵,给族人带来不幸。若真是如此,那么就让神来惩罚我呀,我才是这罪魁祸首,天打雷劈我也甘愿!可为何要害从文!
夜里,我终于逃出了囚牢将她救出,在族人的追杀下,背着她一路逃到了这里。
这里曾是她聆听神明旨意的地方。
那样重的伤,那样重……从文的身上都是血污,我替她包扎伤口,可是没有用,她的伤口太多,伤势太重。
她就躺在这张石床上告诉我,她已算出,她腹中的孩子是个女儿。她原本想等我出征回来就告诉我,可是……
第一次,我在她的脸上看到不甘,还有痛。那种痛,像火一般烧灼着我的心。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可是从文,从文却说,那不是我的错……她已然奄奄一息,却仍旧在安慰着我,她说,如若她能将万千权力集于一身,那么她便有了天下都无法撼动的能力,便不再会重蹈今日的覆辙。
直至今日,我仿佛还能看见她那双眼眸里闪动着火花,她对我说,从启,若是要保护自己,保护在乎的人,就要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之后……她没有再同我说过一句话,她也没有再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