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鬘桑喜欢吃糖么?”浦原也不去管那个剪刀问了这么一句。

“我喜欢吃甜食,但并不喜欢吃糖。”玉鬘奇怪看着那个戴着白绿相间的男人回答道,他此时的笑容比往常少了一份不羁多了一份随意。

“那么,也不是完全不可以忍受的吧。”浦原笑道。

虽然已经被要求了好几次把药的苦味减轻,但是那种苦味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减轻。

玉鬘知道自己这种行为和几岁小孩子没什么区别,面上微微一红扭过头去。

“没有比现在更好的配方了呢,所以玉鬘桑也就稍微的忍受一下吧。”浦原笑着说道,这几天的药都是夜一看着喝下去的。不然恐怕就算药冷的冰透了也不见得她会喝下去。虽然他熟知她的性格但是还是很少见到她现在这副孩子气的样子。

“我知道了……”玉鬘轻轻的侧过身过去,眼睛也看着他处并不望向他。现在的和室内也只有他们两个,夜一老早就出门要到晚上才能回来,握菱铁裁正在店里打理店务。随着现世虚数量的增多静灵庭派遣的死神也渐渐的多了起来,浦原商店本来就和静灵庭的死神有着联系,所以那些个死神也会来此补充些物质。当然,这可不是免费的。要知道浦原喜助此人从来不做亏本生意。

玉鬘头低下来看着自己的指甲,过了一会开口道,“前几天我出门的时候……”暗金色眸子低低垂下,“我看见海燕了。”那时候她坐在车上,车的速度并不快足够让她把他看得仔仔细细。比起她离开的时候他高了许多也成熟了不少。

他与一个美貌温柔的女死神愉快的谈话,她却只能隔着老大的距离看着他们。热闹自然是他们的,于她半点干系都没有。

即使是心有不甘,但也是无可奈何。一个是下落不明的在逃前二番队副队长,一个是现任十三番队副队长,彼此算是在不同阵营的敌对关系。

见面能干什么?开打?

当年她决定和夜一救出浦原等人离开静灵庭的时候,就明白可能她一辈子都回不去了。即使这样玉鬘也不会去后悔去抱怨什么。

本来就是自己的选择,后果也应由自己承担。

“你后悔么?”难得的,浦原喜助这么问她,脸上难得的严肃起来。眼睛虽然被帽檐投下了的阴影拦住,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玉鬘皱了皱眉头抬眼看他,浦原还是那副普通的传统日本男人的打扮,但是气势和平常老不正经的样子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样的浦原喜助她倒是从来没有见过。或者说平常他嘻哈的印象深入人心,看见这样子的他不习惯。

“浦原,你觉得我会后悔吗?”玉鬘的头微微一歪,唇角弯起,“我不知道什么是后悔。所以……浦原你白问我这么一句话了哟。”

后悔?这种事情永远都不会发生在她的身上。绝对不会。

四月快五月的时候带着些许的闷热,玉鬘躺在床褥上额头细细的涔出一层汗。夜一变成的黑猫在她旁边铺好的床铺上蜷缩成一团。

“嗯……”玉鬘眉头紧皱咬紧牙关,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吟。

梦境里她急速从天空之上向下坠去,眼前景物一瞟而逝,气流‘呼呼’的从耳旁呼啸而过。没有灵力没有她自傲的一切,身体往下掉。她咬牙奋力伸出手去想抓住什么东西来阻止这没有休止的下落。手握紧尽是虚无,没有任何可以让她依靠的东西。

再这么下去她或许会死……玉鬘能感受到自己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咬牙想要凭借灵力阻止,但是体内力量的空荡无存再一次告诉她:她已经没有灵力可言。没有灵力没有力量那么她只能死。

被风吹起的衣袖衣襟飘扬起来,突然一只手抓住她的衣袖。稍稍阻止了她的下落。玉鬘察觉到耳旁风速的减慢,她回过头去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沉寂的暗黑眼睛,那双黑色的眼睛也映出她此刻的摸样: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狼狈不堪。

“你怎么会在这里?!”袖子被他牢牢的抓住,玉鬘不可置信的问道。不管在哪里他都不应该出现,不应该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黑眼黑发的男人嘴角似乎微微扬起,静静的看着她,不言不语。

“嘶……”清脆的衣料断裂声,已经承受不了重量他抓住的衣袖处裂出一个大口子。男人见状眉头皱起来反手就要抓住她的手腕。但是还没等到他碰到她,她便再次急速的向下坠落。

他的手向她伸过去,也只是徒然而已。

闭上眼坠落感再次向浪潮般袭来。然后……然后……她感觉到有熟悉的温热气息拂在自己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