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盼长长地叹了口气,“你说呢?”

江寒练摇了摇头,“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果然,师父说的没错啊。”

姚盼直觉他会透露什么重要的讯息:

“裴汲说过什么?”

“殿下,你是后面才来东华书院的,你不知道。”江寒练回忆道,“宗愿这人素来孤僻冷漠,性子古怪,我们都不喜欢跟他相处。”

“你别那样看我,我不是想说他的坏话,我是说真的——宗愿是我们这些学子中最冷静,自制力最好的,可是裴先生就说,他也是我们几个当中最深不可测的,最不能招惹的。”

“那年,裴先生召我们过去,说是有一个任务,需要指派弟子护送一位贵人,平安到达书院。任务艰巨,只因贵人的安危皆系于一身,生死都会挂钩,没有人愿意趟这趟浑水,因为没有什么好处不说,没准还会丢了性命。”

“可是他却站了出来,向裴先生自荐,说愿意接过这个任务。”

姚盼知道,那个贵人,就是当时年仅三岁的她。

“果然,在去书院的路上,我们便遭到了刺杀。平安到达的那段时间,书院戒备虽然森严,却仍有松懈之时,偶尔会有刺客乘夜潜入,宗愿便会守在外面,一夜不睡。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下十余处,有一次,比我现在这样还要危急,差点就死了。”

说着,江寒练长长呼出口气,“有时候,我是真的佩服宗长殊这个人,不说别的,我听说他家中有弟弟妹妹,十三岁以前,生计全是他在操持。在那种艰难的生存情况下,他也能脱颖而出,被师父收入门下,最后还拿到殿试第一,年纪不过弱冠,便拜殿下太傅,堪称古今第一人。”

江寒练苦笑了一下,“你看我,顶着个丞相儿子的名头,说到底,也不过是个一事无成的纨绔公子。难怪殿下要选择他了。”

姚盼默了一默。

“当真是人与人的天赋不同,旁人羡慕不来的。可我一直觉得,宗长殊此人极为古怪,他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无欲无求,我总觉得,在他那种人的心里,一定住着一份近乎恐怖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