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舟随便夹了几口菜,叶母递上一杯茶,手指发抖。

“娘,你哭了。”叶云舟接过那杯茶,平静地说。

“娘是高兴,你弟弟有救了,娘是高兴。”叶母慌乱地抹去眼泪。

叶父一口口地喝闷酒,只有算命先生吃的最开心。

“你们没什么要说了吗?”

“说什么,小舟,你快喝茶吧,娘菜煮的咸了……”

“娘,我从前很相信你的话。”叶云舟盯着杯中波光荡漾的茶水,破碎的水纹倒映出他越来越阴晦的眼神,“我对你坦诚,我向爹认错,我寄钱给你,我以为只要让你们满意,总能换来真心相对,可这次我是真的错了,我要向自己真诚的致歉。”

叶云舟仰头抬袖遮住半张脸,看似将茶水一饮而尽,暗中将一部分转入袖中藏的乾坤袋,他靠在了椅子上,仿佛陷入一场清醒的幻梦,但他正从梦中醒来。

算命先生把他搬到了床上,他的五感还在,能看见眼底的光,能听见已经听腻了哭声,还有算命先生将一根针扎进他心口的刺痛。

第二天,一口棺木早早送了过来,叶云舟被装进棺材,听爹娘和弟弟烧纸钱时滑稽的念念有词,他动不了一根手指,棺盖合上,连眼底最后一抹红光也变得漆黑。

第三天,叶云舟在棺材里颠簸了十几里山路,叶父在后山里挖了个坑,匆匆将他下葬,在他的碑前说他们要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