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若有所思地唔了一声,点点头,认同道:“是这个理。”
曲游接着道:“更何况,若真是放任锦家自己去结亲,未免不会让两个势大的家族站在一起,而那时,他们必定是站在皇权的对面,父皇,这才是真的悔之晚矣。”
他说的具是事实,否则皇上一开始也不会想着把锦沅赐婚给曲淮。皇上本是想借一桩简单的婚事来收回兵权,可如今曲淮是用不上了。
其余几位皇子又还小,算来算去,也只有曲游。
但皇上仍没有一点松口的意思,也没有叫曲游起身,只问:“若真的赐婚,锦沅以后就是皇后,锦川穹将是国丈,阿游,到时候,你当如何?”
分明是问句,曲游却不答,反问:“唐家如今这模样,又和当初母后在时一样吗?”
唐家自唐老公爷和文慧皇后接连去世之后便再不复从前,皇上说不出话来。
他顿了顿,才道:“总归你是长大了,朕早该放手。”
曲游能听出他这语气里不同寻常的情感来,因此并没有出声。
皇上看着他的模样,不知为何竟有一种莫名的陌生感,慧文仙去数年,他们的儿子都已近弱冠,如今正是年少鼎盛,可他却像一颗渐沉的暮日,终将失去所有光华,且将永远握不住儿子的手。
他将一切思绪都掩在心中,最终只是淡淡道:“无论如何,你都该记清自己的身份。起来吧。”
虽说没有提赐婚的事,但曲游已经有了计较,他没再追问,自觉地退出了坤舆殿。
唐轻竹进宫之前对着自己熟识几位小姐好一通无声炫耀,连进宫之前坐的马车都特意多配了几个护卫。如此高调,京中人几乎都以为太子殿下和善文公主这桩婚事已经算是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