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封礼就在三个月之后正式举行,册文和玺印被好生安放在书房里。曲淮身上还穿着白日册封大典上穿的朱红色亲王服制,疲惫地仰躺在榻上。

自小就跟在他身边的宁和边给他揉肩,边道:“殿下,各府的贺礼已经送到库房安置起来了,张管家正带人连夜清点记账。”

曲淮揉着眉心,懒懒地吩咐:“渝南王府那边单独记账回礼。”

宁和应下:“是。”

屋内再度安静下来,曲淮问:“我先前吩咐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京郊的庄子已经安置好了。”宁和说,“殿下何时启程?”

曲淮闭着眼睛:“本王何时去不重要,还是得看阿沅那边……”

他的声音温柔,说话的内容却残忍:“姑娘如花的年纪,也鲜艳不了几天了。”

悄声走进来的小内侍手指微不可见地动了一动,倒过茶之后又悄声的退了出去。

东宫。

停渊殿是东宫的正殿,曲游平日便是在此处理白天未完的事务。现下他仰面靠在红木圈椅上,阖目假寐。宽敞的大殿内只有他一个人,桌案上跳跃的烛光一闪一亮,将他如画一般精致的面孔拢进光亮下,莫名显得柔软。

殿外是彻夜不灭的宫灯和三步一守宫卫,夜晚的夏风带着微润的湿气,掠过偌大的广场,徐徐而来没能发出一点声响。

东宫实在太大了。

卓勤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是第几次发出同样的感慨,他无声地叹口气,抬步走进了停渊殿:“殿下,属下有事禀报。”

曲游在听到他脚步声的那一刻便睁开了眼睛,重新恢复到平日里严谨板正的样子:“都查到了?”

卓勤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沓文书,展开后呈给曲游:“一切如殿下所料,四殿下那边果然有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