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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力卢被这番话逗得笑出了眼泪,“好一个兄弟情深,我还以为六弟是在为被我废掉的这双腿而愤怒呢。”

“说起来我和你们也有血缘关系,当年你们放狼咬我的时候为什么不想想这层血缘关系?在我身上绑石头将我丢进寒冬腊月的冰河中的时候为什么不想想这层血缘关系?你们将我当成猎物一般拿箭在我身后追赶射杀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这层血缘关系?!”

拓跋力卢一边说着一边欺身而上银刀直劈拓跋平睿而去,然而银刀毫无意外地被谢霁挡下,拓跋力卢沉不见低的幽瞳中是滔天的恨与怒。

“可是我没有!”拓跋平睿吼道,“三姐也没有!”

拓跋力卢歪着头看着拓跋平睿,带着阴冷的笑:“可是你们阻止了吗?也没有啊,你们只是偶尔不咸不淡地劝说几句,但是更多的时候你们也是在看也是在笑啊。”

“因为你们不敢劝,你们害怕一劝他们就会将矛头转向你们,你们害怕他们用对我的方式对待你们,所以你们选择跟在他们身后,用我来保护你们自己。”

拓跋平睿哑然,他宽厚的嘴唇不停的颤抖,似是在解释,又似乎觉得这种解释连自己也说服不了,“那些都是小的时候的事情了,都是不懂事时候的恶作剧,长大以后大哥他们也很后悔,他们一直都想和你道歉。”

“道歉?他们到底是真心觉得对不起我还是想为自己良心找一条出路?”

拓跋力卢歪头笑着看着挡住他面前的谢霁:“这种捅了你一刀再和你说对不起的道歉,别说是我,就是连你也不会接受吧?”

谢霁年幼时是挺同情拓跋力卢,但是放在现在,只有杀之而后快,他闻言不为所动,“你的这些痛苦与归阑城的百姓何干,与我哥又有何关?!”

拓跋力卢看着面前被谢世安尽心保护,这么多年都没有什么变化,依然保持着少年人的恣意轻狂和无畏无惧的谢霁,心中突然就了升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杀意,他嘴角划过一丝毫不在意的嘲,“若痛苦的只有我那该多寂寞了啊。”

谢霁闻言剑眉一扬,也不再和拓跋力卢废话,让人将拓跋平睿带下去后便不再留情,漆黑幽亮的枪在他手中如呼啸苍龙,一招一式只取拓跋力卢要害。

围剿拓跋力卢的都是军中精锐,一身重甲,击防皆无破绽,他们将拓跋力卢团团围在阵心,长矛与铁链交织,宛若天罗地网,让拓跋力卢无处可逃。

拓跋力卢一边吃力地应付着攻击一边问道:“你哥是什么时候布的局?”

“从你答应三皇子来安京城的那一天起,”谢霁攻势不减,“你前脚离开北蛮我哥后脚便让大伯父带着兵符北上,你以武力镇压北蛮,各族对你都是俱大于敬,大伯父与鬼方里应外合歼灭你手下的狼军主力后几乎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顺利扶持你六弟坐上了狼王之位。”

“朝廷和三皇子收到的北蛮狼军进犯不过只是我们与你六弟做的一场戏,就是为了让你和三皇子放松警惕,不过还多亏了我大嫂,若不是她我们也不能发现忻州竟然还藏着三皇子的人,也多亏了这个奸细,三皇子才会对北疆的情况深信不疑。”

拓跋力卢:“你们调军南下是为了与王家的南方驻军将裴军歼灭于太原?”

谢霁将拓跋力卢逼至阵中死角,铁骑的长矛从拓跋力卢的腹部贯穿而过,拓跋力卢挥刀斩断身后的长矛,直取铁骑首级的银刀被变动阵型中的铁盾挡住,鲜血顺着贯穿拓跋力卢腹部的枪尖滴落在地上。

拓跋力卢脸色惨白,然而那双幽亮的眼睛中的执着与阴鸷却依然没有褪去分毫:“你哥为什么不亲自前来?”

谢霁并没有因为拓跋力卢的伤势而减缓攻势,“用不着我哥,我说过我一定会取你性命。”

拓跋力卢因为失血过度刀势有一瞬间的迟钝,谢霁抓住破绽龙枪一击打碎了他的肩胛骨,拓跋力卢向后踉跄了几步,身后铁骑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几杆长矛向他后心刺来。

拓跋力卢回身反挡,吃力地避开,然而避过了身前,却没能避开身后,谢霁漆黑光亮的龙骨枪从他胸口贯穿而过,拓跋力卢脚步一顿,鲜红的血顺着他嘴角流出,染红了嘴唇上的刀疤,在苍白的脸上无端显得有几分诡异和悲凉。

围绕在拓跋力卢周围的鬼火像是有自我意识般骤然化成狼形铺天盖地的向谢霁袭去,谢霁抽枪而出翻身飞落至铁骑的阵中,三米高的铁盾挡住了前仆后继的狼形鬼火,两把淬毒的匕首被铁盾挡落在地上。

拓跋力卢单脚跪地,用银刀支撑着他上半身不倒,他肩膀和腹部的伤源源不断地渗血,顺着衣角流了满地,阴鸷的眼中似有不甘又似有不解,“你哥为什么不亲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