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这样的场景,其实想想,可还经见得少吗?

蔻珠忽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累了。

身侧的那枚幽黄色镜,映着摇曳的朦胧灯烛,倒出她那张麻木死灰如孤寂荒原的脸。

蔻珠把手慢慢抚上那右边眼角下、刚才被滚烫蜡油砸下的红痕。

她闭着眼睛,从未有过的麻木,疲惫。

其实,她曾经天真地以为过,每每这个时候男人用自己的妹妹袁蕊华来刺激她,是故意,是报复,是一种赌气,是一种恨。

现在,她依然也可作此相信——如果,没有好多蛛丝马迹事可寻的话。

小宦官紫瞳身子跪得硬邦邦的,始终不吭,表示抗议不遵。

平王冷道:“好,很好,你们原是一气的。”

紫瞳一边哭诉着膝行向前:“王爷,我的好主子,这半夜三更,您叫奴才去传小袁夫人来,不太合适吧!”

平王嘴角冷冷翘起:“说说,怎么个不合适法?”

紫瞳又看看边上漠然冷站着的王妃蔻珠,道:“王爷或许是和王妃在吵架斗气,可俗话说,两口子吵架,床头吵床尾和,王爷您又何必因一时之气再扯第三人进来,如此伤了夫妻间感情,还是听听奴才的劝吧——”

然而,他话音未落,就连蔻珠也急忙跟他使眼色,示意他住嘴别说,小心祸上身来。

紫瞳还在说:“王爷,您就别耍小孩子气了!”

平王立时气不打一出,急拽拉扯床头柱子上的拉绳摇铃——这是方便有人不在时、专为平王所设计,只一响,隔着层层房门外的护卫下人全都能听见,赶紧入内。摇铃扯得又急又震耳欲聋,叮叮铛铛,如沙场上的军情警报。须臾,平王用手指着跪在自己跟前的紫瞳,另手捂着胸口、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还不把这眼里没王法,没尊卑,没大小、恣意欺上、不懂礼仪规矩的狗刁奴带下去,给我重责二十板子,不打得他皮开肉绽,本王就把这顶王帽送你们去戴!”

“今天,就让本王来好好教教你,怎么当好一个狗奴才!”

蔻珠也着急起来,赶紧求劝:“王爷,您这是又何必呢——”

平王道:“三十板子!

蔻珠又赶紧急说:“王爷!你何必这样——”

平王:“四十板子!”

“王爷!”

“五十板子!”

“……”

平王冷道:“若还有人再敢来劝,杖打一百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