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曹忠,我这儿抽不开身,烦请帮个忙,将这盆衣服洗了?”

小内侍气得眼睛滴血,他义父怎能做这种事。

“义父!!”

曹忠也气得几乎昏过去了,但今非昔比,如今也只好咬着牙走上前,还没忘瞪了自己这干儿子一眼,“说话谨慎着点儿,免得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连累了我。”

如今,也只能暂且做低伏小了。

小内侍委屈。

只是曹忠虽然做足了准备,却也没想到这宫风向扭转得竟这么。

牧临川懒得管事,后宫见风使舵,踩高捧低,偷奸耍滑,简直乱成了一锅粥,少年乐得支颐展颜看热闹。

前几天还溜须拍马,一口一个曹公,曹公的,这几天里俱都变了一副脸色。

一个永巷令罢了,愿意对你好声好气的,那是给你几分面子。谁不知道这曹忠不知死活,磋磨了陛下近日的新宠。

曹忠与手下这批儿孙日日夹着尾巴做人,叫苦不迭。

所谓树倒猢狲散,昔日他行事太过跋扈,很便被人寻了个由头,说他私下倒卖宫宝物,打杀了,关键时刻,一帮孝子贤孙竟无一人于他开口求情。

第9章

曹忠一事传到裴姝耳朵里的时候,少女手下一颤,自笔尖吐出一大团乌墨来,氤湿了公。

看着这公上缓缓荡开的墨渍,裴姝眉心一跳,公明摆着已不能用了。

她脸色难看。

曹忠此人行事,她也看不上。

她是女官,在后宫,可分为女官、宦官、妃嫔三派。她虽与大小郑姐妹有些亲缘关系,却也知晓大小郑姐妹看不起她。

而她也从未真心臣服过这姐妹俩,在她心,她们不过是她达成目的的工具,她是奔着刺杀牧临川去的,这是一条不能回头,坚决而孤寂的死路。

如此一来,在宫培养自己的势力就显得格外重要。

女官与妃嫔宫婢这儿她自是不缺人脉。曹忠却是她好不容易打通的路子。此人虽然飞扬跋扈,唯利是图,却很好用。

如今曹忠一死

裴姝倍感烦躁。

她眉关紧锁,又将目光投于公上。

这公只有一式,如今也只好硬着头皮交上去了。

不出意外的是,公一交上去,女尚书果然罚了她。

章尚书柳眉倒竖,厉声道:“裴姝,我看你也是个机灵的!怎么最近这么糊涂!”

“你可知晓这几日宫都在传些什么?”

一言一语,皆是不客气。

“说你是演猴戏呢!赔了夫人又折兵。”

“当真以为陛下多赞了你一句,你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不成?”

章尚书严峻的目光一睃:“那些小心思我还是劝你早早收起来。女官当‘听天下之内治,以明彰妇顺’1,这里不是可不是你往上爬的垫脚石,庙小容不得你这尊大佛。”

若是天子勤政,治下严明,后宫自然无人敢碎嘴。但牧临川这后宫几乎都乱出丛林法则了。少年天子又恨不得捧个爆米花拿瓶可乐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