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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青阳岭的弟子机会全军覆没,虽然说青阳岭把他们都放了,可都被费了修为,云岚宗又怎么肯认一群废物做弟子?所以也没派人去青阳岭接应,爱去哪儿去哪儿吧。

可这些人本来都是云岚宗的精锐,一下子都没了,云岚宗肯定元气大伤,不知何时才能缓过劲儿来。

更要命的是,本来寄托着宗门全部希望的资质最好的华扬与邵嘉音,虽然被救回来了,但一个昏迷多日将将醒来,成天有气无力,像个久病的痨病鬼。

另一个虽然看上去问题不大,苍白的脸色很快就复原如初,但掌门华卓落到邵嘉音身上的目光,时不时就露出关切与忧虑来,并带她去了两次大长老隐居的剑阁峰。

当再一次从剑阁峰下来,华卓回到自己的住处,沉思半晌,大长老的话在他耳边回响,“人除掉,功德留下。”

这是个好主意,华卓起身打开了那间许久未曾涉足的密室。

在密室的隐蔽之处,华卓拿起面前灰扑扑的圆镜样的东西,袍袖自它上面拂过,那圆镜上灰暗一扫而空,镜面上竟腾起七彩光华。

过了一会儿,圆镜上光华隐去,一个苍老的声音自镜中传出,“华掌门?”

圆镜竟是一个传音法器。

华卓冷淡的“嗯”了一声,直截了当的吩咐道:“听说青阳岭的事了吧?去把你儿子邵成接回来,然后……”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不可闻的声音里饱含狠意。

树欲静而风不止,元气满满的青阳岭上,邵成并不知道有人要算计他,他忙着在青阳道院传道授业解惑,闲来就炼上一炉丹,分给他的学生们当糖豆吃。

当有人来报山下来了人,指名道姓要找邵成时,他正在往丹炉里添火,听到“西林国邵相府”几个字,他手一抖,一炉但彻底报废了。

邵成抿着唇清理了丹炉,这才让把人带到隔壁静室,原以为会见到故人,没想到那却是一张生面孔。

那人急忙自我介绍一番,邵成才知道这个叫邵承嗣的人,是他父亲邵丞相的续弦生下的嫡子,出生于他离开相府后的第二年。

邵成握紧了隐在袖中的拳头,既是续弦所生,根据时间推算,他一离开,嫡母就过世了,邵丞相接着就续娶,才赶得及在来年就生下孩子。

父亲……果然是薄情寡义的紧,嫡母辞世这件事,又有什么内情呢?

邵承嗣话里话外对邵成满是艳羡,直言一听话自己的兄长已经是大乘境界,几乎是仙人一样的存在,他就激动的睡不着觉。邵成配合着回答两句,既不热情,也不冷淡。

说着说着,邵承嗣话音一转,说起自己的来意,“当年大兄你无辜失踪,这些年来父亲每每想起来,都顿足捶胸,难受不已。幸亏老天怜见,叫咱们知道了大兄的所在,承嗣才匆忙赶来相见,欲请大兄归家,与父亲见上一面。父亲,已经垂老,以前即便有什么不虞,也请大兄原谅则个,父子哪有隔夜仇呢?”

邵成暗自挑眉,口齿倒是伶俐的很,就是不知道是抱着什么目的来请自己回邵府的,他可不信他那冷心冷情的渣爹,还能惦记着他。

邵成没有拒绝,不管对方在算计什么,他都决定将计就计。他想弄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嫡母明知有性命之忧,却不逃不避,既然能让人救出自己,为何不与自己一同逃走,反而留下悄然赴死?

他更想知道,嫡母之死,是否与她那个修仙的亲女有关,换言之,这里面是否有云岚宗的手笔。

秦无咎等人知道他的打算后,倒是都支持他走这一趟,只嘱咐他带好传音的玉简,有什么事及时联系。

邵成走后,青阳岭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秦无咎除了每天在道院里指导指导学生外,大多数时间都待在琅嬛里,在里面做着各种试验,以期能尽快掌握琅嬛这个自成一体的小世界的特性。

慕景行自然是无条件的支持,时不时的握着秦无咎的手跟她一起进去,亲密无间的姿态每次都让萧泰觉得自己很多余。

唯有“多余”的萧泰是个忙人,作为秦无咎唯一有名分的亲传弟子,有事弟子服其劳,青阳道院别人处理不了的事,都报到他这由他来决断。别人都羡慕他一言九鼎,萧泰自己却只想甩手不干,他也想向他无良的师父那样,优哉游哉的同时,还能潜心修炼。

所以当华卓这个恶客登门之时,萧泰把他晾在山门外,自己用师父留下的方法联系上她,把她从琅嬛里请出来处理不请自来的亲爹,他自己则高高兴兴的进了琅嬛。

秦无咎面无表情的看着山门外昂首站立的华卓,语气随意的问道:“不知华掌门来此贵干?莫不是大了小的,来了老的,要与你那两个心肝宝贝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