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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皇后好似没有察觉他话中的试探之意,漫不经心的说道:“不过同病相怜罢了。”

楚帝脸色更加难看,都过去好几年了,为何还不依不饶,不过死了一个女儿罢了,身为皇后,这宫中所有的孩子不都是她的子女?何必在一个已经不再的孩子身上纠结。

楚帝所想郭皇后能猜测出一二,她心中恨的滴血,但经过上千个日夜的煎熬,她已经学会不漏声色,只悠悠说道:“楚国皇宫中,自然没有什么可以瞒得过陛下,丹阳确实捎了信回来,但无关国事,不过知会我她有了身孕而已。”

“当真?”楚帝一下子没控制好自己的表情,喜形于色道:“这真是个好消息。”

郭皇后面露疑惑,“陛下很开心?有何值得高兴之处吗?须知这个孩子与陛下毫无干系。”

楚帝知道自己表现的太过急切,忙收了喜色,应付道:“梓童说哪里话来,丹阳腹中的孩子,是朕与梓童嫡亲的外孙,如何没有干系,梓童切莫糊涂了。”

郭皇后垂下眼帘,不在言语,楚帝得知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也不愿在凤鸣宫多待,利索的起身,“梓童这般神思不属,还是要多加休息才是,朕就不打搅你了。来人,摆驾。”

等楚帝走的不见人影了,心腹宫女面带忧色扶着郭皇后坐下,“娘娘……”

郭皇后扶着宫女的手收紧,喃喃道:“她让我做的我都做了,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说道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一字一顿,从齿间挤出。

楚帝回到寝宫,直接进了御书房,立时命身边的暗卫去宣召丞相言鹏举。

等言鹏举一进御书房,把所有人都赶到外面伺候的楚帝急不可耐的劈头就是一句:“言相公,是动手的时候了!”

与楚帝敲定了所有细节,太色已晚,言鹏举回到相府,在没有掌灯的书房中坐了半晌,夜色沉沉,言鹏举掩在黑暗中的那张脸上,并无多少喜色。

他这一生走来,一直智计百出,每一步都料事如神,胜券在握,可自从送言无咎去了秦国和亲,一种隐隐的失控感便时常缠绕心头。

言无咎身边跟着的人,四个侍女和随行的侍卫,都是他早早放在她身边的,都是经过训练,完全效忠于他的死士,不可能一去杳无音信,除非是他们全都出了事。

他派人去查,但毫无结果,三皇子,现在的梁王府上,如铁桶一般水泼不进,压根探听不到任何消息。倒是言无咎偶尔有信送到凤鸣宫,据信中所言,三皇子不喜公主身边有楚国人,甫一大婚,就全部给打发了,公主身边全部换上了他的人。

言鹏举开始不信,后来他信了,因为秦国三皇子是个人物,所作所为完全推翻了言鹏举对一个冷宫出身的皇子的认知。只说他主持工部,秦国的水利、农田等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甚至制出了一种叫做水泥的奇物,如今水泥浇筑的驰道遍布秦国各地,作为一国之相,言鹏举如何不知这意味这什么。

是的,言鹏举认为水泥是霍云平弄出来的,虽然秦国都说水泥为丹阳公主所制,但别人不知道,他这个把言无咎养大的父亲还不知道吗?他亲手把她养成了草包,字都识不了一箩筐,她能制出水泥?无稽之谈!

之所以那么说,无非是霍云平拉她出来做挡箭牌,让自己的实力不那么扎眼罢了。

但即便如此,却并不能抚平他疑虑,现在时机成熟,他计划好的一切马上就可以实施了,他心中却愈发不安。

想他言鹏举,从贫家子一步步登上丞相的高位,每一步都精心谋算,走一步看百步,从谋划找上李举人读书,到高中后除掉李举人一家;从边关立功进入皇帝的眼,到搜罗婴孩训成人形工具控制官员……每上一步台阶,都在的掌控之下,还从未出现过这般困扰。

并非是没出过半点纰漏,但以他心思之缜密,每每及时发现,迅速纠正,从未影响过大局。

比如李纤娘,他纳她入府后,也是那时自己年少轻狂,不小心露了点马脚,进让李纤娘察觉出不对,竟然假意逢迎想寻的证据为父母报仇,他当机立断让李纤娘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去和她父母团聚去了。

其实那个孩子是可以生下来的,不过他可不想留下后患,斩草不除根是大忌,哪怕那也是他的孩子。本来李纤娘能从土匪窝活下来就是个意外,他不过拨乱反正而已。

在比如他因为小瞧女人,在边关让言无咎的生母逃了出去,他也只不过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寻回,即便那女人天仙般的美貌让他有几分喜欢,但犯了他的忌讳,他也毫不手软的亲手掐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