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怎么说,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秦无咎把提起的心放到了肚子里,桓霆要是这个世界的土著,她真怕他会被永远留在这个世界。

秦无咎不好跟桓霆说小易的事,只道:“就如纵马我总是输给你一样,投生你都比我跑的快啊。只是你这个身体……此间事你了解多少?”

桓霆清隽的眉眼带了一丝戏谑,伸手拉住秦无咎的手,“无咎,我是失去了记忆,又不是变成傻子,你夫君该会的,该知道的哪样都不少。比如,从去年开始,祖父就想与我说下亲事,我就知道是万不能应的,我有自己要等的人。”

秦无咎挣了挣,“好好说话,让人看见成何体统!”说着自己却笑起来,“那你还把自己弄成这样?你还没说惊马到底是怎么回事。”

桓霆咋舌,“就是一场意外而已,吗被草丛中窜出的蛇惊着了,我就那么被甩下了马车。如今想来,我觉得天意如此,这是我与你重逢的契机。你看,我昏睡过去,你就来了。”

秦无咎蹙眉,心说这要是每回都摔一下谁受的了,口中却道:“我昏睡两个多余,不如我先跟你说说我来了之后发生的事?”

桓霆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却并不松开握着秦无咎的手,秦无咎无奈的瞪了他一眼,也就由着他了。

等秦无咎把自己来了之后的经历说完,桓霆的神色眼见的冷了下来,虽然知道那些都是原身的遭遇,但他还是怒了,瞬间想到了不下十种收拾那些人的手段。

秦无咎焉能不知他所想,忽然倾身抱了抱他,“以后有的是收拾那些渣滓的机会,你现在先调养好身体,你知道我最不喜不尊医嘱的病患。”

桓霆反手抱住她,眼中热浪翻滚,声音都带上了一丝暗哑,“好,听你的。”

他们俩到底顾忌着时机不对,依偎了一小会儿就平复情绪,说起正事来。

桓霆上辈子做了几十年的梁国之主,离皇帝也就一步之遥,大燕的现状他最是通透不过,对秦无咎的处境,他与秦无咎的意见一致,作为武安帝唯一亲生的孩子,只有登临天下,才是唯一安全可靠的出路。

两个人一番商议,议定以后的计划,不再是孤军奋战,秦无咎心里轻松了不少,便把精力一半放在为桓霆恢复身体,一半放在培育良种上。

一个月的时光倏忽而过,秦无咎必须要回宫了,虽然舍不得桓霆,但她好不容易要来文华殿读书的机会,自然不会轻忽。育种的事已经步入正轨,用不着她每天盯着了,而桓霆也已经大好,用镇国公的话说,瞧着比没昏迷前都要强上几分。

因此镇国公对秦无咎越发信服,赶在在她回宫前夕,给他送了一个侍女来,让秦无咎把这个名叫红柳的侍女待在身边。红柳身手很好,既可以保护秦无咎,又能为秦无咎和镇国公府传递消息,即便秦无咎回了宫,也耽误不了桓霆的治疗。

秦无咎直接收下了红柳,连多余的话都没有,这个痛快劲儿又合了镇国公的脾气,跟自个儿孙儿面前把秦无咎好好夸了一通。

桓霆听得想笑,秦无咎痛快收下红柳,当然是因为她知道,如果红柳有问题,自己根本不会让她到秦无咎面前。

回宫后的第二天,秦无咎一大早起身,收拾停当就去了文华殿,在那里见到了武安帝的另外两个养子,清河郡王和江夏郡王。

清河郡王姜绪跟姜绍年龄差不多,将近弱冠,比秦无咎大几岁,生的细眼长眉,嘴角微微翘起,看上去总像带着笑意;江夏郡王姜纶年龄还小,今年才十三岁,生的白白嫩嫩,胖乎乎的脸上还带着婴儿肥,一双大眼睛倒是挺有精神。

秦无咎刚退亲那几天,这俩人都到含章宫来探望过,不过都被秦无咎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是以这是秦无咎第一次见到他们。

对于秦无咎来文华殿跟他们一起读书,两个郡王自然表示欢欣,只不过姜绪那双笑眼中藏着的估量和戒备,如何能逃过秦无咎的耳目。

姜绍现在被禁足,如果姜绍倒了,姜绪就是最有可能上位的,秦无咎知道,他背后的势力已经开始对姜绍的阵营出手了。对她这个以一己之力扳倒姜绍的人心生戒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姜纶虽然一上午也是不是的偷眼观瞧,但秦无咎只从他眼中看到了好奇,不知是真的信心单纯,还是掩藏的极好。如果是后者,那他反倒比姜绪危险。

他们怎么想,秦无咎无所谓,现阶段,她是来学习的,不是来跟这两位宫斗的,只要他们不像姜绍那般犯到她眼前来,她也乐得清静。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总有人把潜龙当蚯蚓,觉着公主而已,进来得着陛下几分联系,就猖狂起来,没这样道理,总要让她明白,身为公主,明珠注定日后是要从堂兄弟手中讨生活的,学不会在皇子面前第一头,那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