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沉静的面庞,沈渊心中一阵恍惚,她身上的某些特质,跟自己很相似,可自己是两世为人才这般,她又是因为何故呢?

她见过他最狼狈的样子,知道他最不堪的过往,但他并不在意,他在最难堪的境地睁开眼,对上的就是她光华流转的眼神,冥冥之中总有一种感觉,在无尽的时光里,只要他抬头,就能看见她熟悉的身影。

“你叔父再也翻不了身,坞壁也建的差不多了,你的医术也越来越神乎其技,新的一年,会越来也好。”视线投向遥远的夜空,漫天星斗璀璨,他想他们都会越来越好。

陈无咎沉默片刻,轻声问道:“你要走了吗?”

虽是问句,却饱含着无比的肯定。

沈渊抿紧唇角,半晌才应道:“嗯,戎狄进犯雍州,至今战事胶着,我想去雍州从军。”

他慢慢走至秦无咎面前,蹲下身子仰面看着她,“你建坞壁,兴农事,收流民,护这一方安全,冒着风险把我这个被通缉的恶人也护在羽翼下,我也想护你周全,所以我必须得离开。”

话音刚落下,他又急急的解释,“不会离开很长时间,三年,最多三年,我定回来。”

秦无咎颔首,“我自是信你的。”她抬手在沈渊的头上乎撸了一把,“你对自己的人生有规划,这是好事,我还等着看跃武扬威的沈大将军呢。你且缓上几日,我与你准备点东西。”

沈渊心中越发不舍,却又莫名生出几分释然来。

过了上元节,沈渊匹马单刀,离开了云中坞。他按了按胳膊上的九宫袖箭,回首遥望站在塔台高楼上相送的秦无咎,耳边响起她细细的叮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