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对此自是没有异议,他略有踟躇但还是问道:“封家的事……怕是二郎君会插手。”

秦无咎摆手,“无妨,我才是家主,婚姻之事他,包括大母在内并不能做主。”

见秦无咎态度坚定,对封言无一丝留恋,福伯才松了口气,他原本就看着封言不像忠厚之辈,不过见女郎欢喜,想着进门来好生调教也就是了,谁知这贼子竟狂妄至此,险些让他赚了自家女郎去。

可能这一日所思所想有点多,晚上秦无咎睡的并不安稳,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梦,甚至梦见柏擎苍挥手跟自己告别,自己怎么喊他他都没有回头。

因为这个原因,秦无咎第二天起晚了,醒来时外面已天光大亮。她是被外面的争执声吵醒的,没睡好的人脾气就比较焦躁,披衣起来,她不耐烦的高声问道:“谁在外面?”

甘草应了一声,匆匆从外面进来,回道:“是二郎君遣人来请女郎,说那封言一大早身背荆条,跪在大门外,口口声声来给女郎负荆请罪。二郎君让女郎过去看看,因着您没起身,婢子回绝了,遣来那人每个眉眼高低,非要吵闹着要见女郎,才惊扰了您。”

秦无咎一皱眉,她昨日已经在官寺具案,按说即便昨日来不及,今天一早也该拿了封言到官寺问话,封言在荀宅门前吵闹到这般时辰,也不见官寺拿人,荀茂的手伸的够长啊。

“那就去看看吧。”今日就彻底解决了此人,跟这样的人有婚约,秦无咎觉得呼吸都不畅快。

第30章 需卦 被赘婿套路的妻主4

院门处,一个家仆探头探脑的看过来,方才吵醒她的应该就是此人,见秦无咎出来,家仆忙道:“女郎,不是小的没眼色,是二郎君……”

“我家的仆从倒是对叔父尽心尽力,”秦无咎打断他的话,“既然连个眉眼高低都没有,还留着做什么?甘草,回头知会福伯,送去牙人那吧,另让牙人挑些可靠得用的仆从婢女送来,毕竟此次要恨恨地换上一批人呢。”

甘草应诺,秦无咎把那普松祈求号泣的声音抛在身后,不疾不徐的往外走去。

蔺宅的大门大开着,虽然时辰还早,外面已经围了不少人,像是看见了什么稀奇事物一般指指点点。

封言赤膊迎着大门规规矩矩的跪着,身后背着几根荆条,负荆请罪的架势摆的十足。荀茂正在一旁说着什么,一眼看见大门内徐步而来的秦无咎,忙扬声喊道:

“无咎快来!封郎不过年轻气盛,被有心人误导才办查了事,这不一早就来给你负荆请罪,我拉都拉不住,再没有比他更诚心的,已经在此跪了大半个时辰。你们小夫妻之间有甚误会解不开的,那里就让封郎做到这个地步,还不赶紧请封郎起来,家去好好说话。”

封言跪着端端正正的行了个礼,俊秀斯文的脸上满是无奈,“都是我的不是,惹了女郎不喜,怪只怪,我用情太深……此做下错事来,不求女郎原谅,只望女郎不要因为我郁闷在心,要打要骂,我绝无怨言。”

他说的含混,又一脸的情深义重,难免叫人脑补出一出苦情大戏来,有几个围观之人的脸上,甚至露出几分同情和不忍来。

那张惺惺作态的虚伪面孔让秦无咎膈应的不行,她哂笑一声,“叔父,昨日我说的清楚明白,此人心思歹毒,并非良配,我与他已恩断义绝,再无转圜余地,请叔父莫再理会与他。”

她站在门口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封言,“你来的正好,这份解契你且拿去吧。”

封言面皮抽了两下,脸涨得通红,赘婿的婚书并不是平常婚书,而是双方签订的一份契约,性质类似于身契,此时被秦无咎把契书甩到脸上,封言这场情意绵绵的大戏就再唱不去。

荀茂不悦道:“无咎!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各退一步,此事就过去了,以后仍是百年好合的姻缘,女郎家家的,何必如此刚强,张口退婚,闭口解契,传出去还是什么好名声不成!”

亦有那围观的男子感同身受一般,高声道:“女郎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别的不说,就看封郎这般伏低做小,能做出什么甚等惊世骇俗之事来,让女郎这般不依不饶?”

秦无咎冷笑出声,“我本不想再提此事,昨日已于县尊处做了了断,如今不依不饶的到底是哪个?甘草,把昨日的来龙去脉分说分说,好让诸位高林评判一二。”

甘草口齿伶俐,听得众人惊愕不已,封言和荀茂没想到秦无咎就这么大喇喇的说了出来,作为女郎,这种事遮掩都来不及,难不成这丫头要破罐子破摔了?

“休要胡言!有老身和你叔父在,怎可由得你个女孩儿家胡闹。”原来是刘氏从宅中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