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锐利的目光扫了过来,过了一会儿,才不答反问:“你一个女郎逃家,可有去处?”

秦无咎早就打好了腹稿,“我欲去往临江府,投奔外祖家,可与君子同路?”

又是长久的沉默,就在秦无咎以为对方不会再开口的时候,那人却道:“江南路远,你就不怕路上出事?或许出不了京城,就被捉了回去。”

“死也比任人鱼肉强,总归情况不能更坏了。”秦无咎说着心里一动,听话听音,此人开口就说捉不捉的,看来确实如她所想,也是在逃亡之中,她若是助他走脱,说不得自己也就能脱身而去。

秦无咎偷眼看去,两个离得近,她也完全适应了眼前的黑暗,能看出那人轮廓深邃,鼻梁高挺,如绷紧弦的弓一样充满力量的身躯裹在一件黑色的箭袖袍里,由衣袍的破烂程度,可以想见他所经历的事有多么残酷。

黑衣人敏锐的很,秦无咎一眼看去就被他发觉了,鹰目如电般射过来,俩人眼神一碰,秦无咎就觉得自己被恶狼盯上了一般。她忙收敛心神,垂目暗自寻思。

此人眼神虽锐利却清正,身处险境却没有不问青红皂白滥杀以求自保,甚至没有使用武力把自己绑起来打晕什么的,说明他非匪非侠,非匪非侠又身手利落,一身血煞之气,那很大可能是为军之人,可一个当兵的为什么躲躲藏藏?

秦无咎突然想起在凉国公府听到的话,凉国公正要捉拿一个“北边来的”。

守卫北疆的镇北军吃了败仗,丢了两座城池,竟被戎人屠城,引得陛下大怒,连凉国公都受了训斥,这是原主这个深闺小娘子都知道的事情。

难道此人是败军逃兵?秦无咎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凉国公犯不着对一个逃兵死追猛打,除非这个人身上有大干系,或者他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

可能就是她听到的所谓“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