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钺僵住了。

郦长行再不看他一眼,转身上马,一声呼哨率先离开了。

娄吹云飞奔过来,一把拽住卓钺低声道:“是不是他?”

卓钺缓缓点了点头。

“真的假的?”娄吹云倒抽了口凉气,大惑不解,“可是他看起来一点儿中原人的样子都没有啊?真是奇怪,他这般模样气场的人一直呆在军队里,我却对他没有过半点印象。”

卓钺扯了扯嘴角。

可笑的是现在没有半分中原人模样的郦长行,之前又完全不像个草原人。

卓钺还记得他们初次相遇时,这孩子身形单薄,一张面孔清秀漂亮,头发乌黑柔顺,除了一双异色的眼睛之外活脱脱就是个中原孩子。再加上他一向恭顺低调,对人和睦友善,看起来便更不像是张狂粗野的草原人了。

可如今,似纵虎归山、放鱼于渊,郦长行用于隐藏身份的那层伪装轰然崩裂,露出了他真正的模样。

漫不经心间却又倨傲张扬。随意一站,便似目下无尘。

一个人能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是应该夸他百般多样呢,还是太说他心机深沉呢。

卓钺出了口气,不愿再去细想,转身安慰那些牧民:“没事儿,他们应该不至于为难你们。”

牧民们惊魂未定,战战兢兢地任那些达日阿赤骑兵驱赶着他们,拿走了他们的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