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罢了,卓钺海沉浸在那旋律之中,半晌无法回神。

那姑娘看他不说话,便放下琴悄悄靠了过来,跪坐在了卓钺的身前。她细长优美的手指温柔地抬着卓钺的后脑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轻轻为他按压起了头部的穴位。

“哎……嘶。”卓钺被她按得浑身一哆嗦,似乎奇经八脉的经络都被捋顺畅了,“你这一手功夫的确是出众。”

姑娘低低笑了两声,没有说话。她的指尖温暖,用力恰到好处,捏得卓钺格外放松。卓钺半蒙登着眼睛躺在她的腿上,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皂角和草木味道。那味道算不上是香气,更没有汀兰熏香那般馥郁,可却意外得让卓钺格外沉迷放松,悄悄又吸了几大口。

而她那广袖便铺开在一边,卓钺一侧目便能看到盛开的海棠花芙蓉袖。在为他按摩头部时,姑娘的身子微微倾了过来,如墨的长发流泻下来正好映入他的眼帘。

卓钺几不可闻地倒吸了口凉气。他睁眼闭眼、前后左右几乎都被那芙蓉的色泽包裹了,鼻端又充盈着那淡淡的草木皂角味,更是让他蠢蠢欲动。

……

可便在这天地昏暗、日月无光的瞬间,忽听那姑娘低低笑了声。

那笑声沙哑、微沉,带着些男人方有的慵懒与磁性。

男人——方有。

仿佛有人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或者当胸一击重锤砸来。他浑身都僵了,骨头缝被焊死了,血液也停止流动了,脑门儿里那股火“嘶”得一声化为袅袅青烟。

在这死寂的诡异气氛中,那“姑娘”轻笑着半撑起身子,轻轻摸了摸卓钺僵硬的侧脸。

“卓哥,喜欢这芙蓉色的衫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