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的被安慰到,但是……心绪仍然会不自觉的飘向某个可能不会再相会的人。蜉蝣银青的翅翼在他手腕上微微发光,他感到与奴良鲤伴的相会时刻,都流露着蜉蝣般的瞬息即逝感。

也许他在下一秒就会睁开眼,发现自己只是做了一场镜花水月样的梦。

小雪将庭院染成银白色,土御门伊月在自己的房间前微微驻足。曾经的风神披一身月华坐在门边的廊上,旁边小炉温着一壶酒,不知在此等了多久。听到他走来的足音,一目连转过头,未被长发遮掩的左眼中一派温柔恬淡。

“阴阳师。”一目连轻声道,“阿酒小姐送了新酿的酒,愿意陪我尝尝吗?”

关乎阿爸的情绪消沉期,庭院式神早就投了票,最后按票数请一目连担当重任。

一目连其实也不太懂的如何安慰人,他最常做的工作是陪伴和守护。其他式神都说他这样子就可以,他还是很努力地想了安慰阴阳师的种种方案,首先就是……抱一抱吧?

土御门伊月突然被抱,鹤羽围巾垂落身侧,风神的怀抱干净温暖。

“我们还在,阴阳师,永远都会在。”

土御门伊月这一次没有勉强自己保持微笑,他深深吸进一口气,无声的把脸埋进一目连怀里。

“原来我也有做不到的事啊……”

“神也有做不到的事。”

“如果是做不到却又非做不可的事,神会怎么办呢?”

“……会更努力去做。”

拐角处,不知道是谁踩了谁的脚,或者谁又挤到了谁。土御门伊月听到金鱼姬小声的抱怨声,妖狐吃痛的抽冷气声,还有总是藏不住自己的小鹿前蹄轻轻触动地板的声音……他从一目连怀里抬起脸来,发现风神在向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