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面宿傩更加诡异地,平静接受了这个现实。可能这就叫一回生,二回熟。

在空中打了个转,在杀戮期间将异化后身体的平衡刻入本能,他屈起膝盖满分落地,再慢慢地站起来。

目光也从黑磨桑落身处尸山血海却不沾任何污秽的足底一路向上,定格在对方像是松了口气的脸上。

凡人不可轻易直视神明之容,但神使是被允许的。

满地的咒灵残骸融为诅咒,如同忠诚的猎犬,无比热烈地拥向堕落神明。于深不见底的肃杀黑暗中,她却事不关己般,询问他身体还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什么嘛。

这么大排场都做出来了,结果还是那个一揉就碎的样子啊。

像个无趣平庸的人类女人。

懒得同黑磨桑落说那些无意义的客套寒暄,诅咒师眯起眼睛,似笑非笑。

“阴魂不散啊,神明大人。竟然还让你追过来了,看来那个小白脸是真的不行。那看在你把我叫醒的份上,再给你一个忠告好了。”

他抬手指了指天,眉眼疏狂。

“现在逃跑还来得及。你能胡作非为的时间不多了吧?”

两面宿傩之所以被外界称之为“两面”,本意是指他善恶混沌,翻脸比翻书都快。好起来,手指头缝溜下来的好处都能吃得人盆满钵溢,但下一秒就能杀人不眨眼。

现在真成了字面意义上的两面,连让人()拳头发痒的嘲讽表情都是双份。

黑磨桑落觉得,在“可惜长了张嘴”这件事情上,相看两厌的她的神使和五条先生倒是很有默契。

不过看起来挺活蹦乱跳的,应该不至于出什么大问题,赶时间的她便没放在心上,开始收起外放的隔离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