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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盛挑了挑眉,心中纷乱一息:“……”

不得了,这脸皮堪比城墙,还欲正大光明杀人的小无赖……竟然哭了。

偏袒与纵容

云兮阁,江风凛冽,送潮而来。

阁中众人乌泱泱一片,此刻俱鸦雀无声,望着那清冷缄默的男子,不敢言语。

琉璃扬起茶盏砸向长公主,乃是弑杀皇室之罪,按律当重惩,容盛身为一国相卿,焉有不明之理?然他只一句“胡闹”,便宛若翻篇般将此事轻轻掠过。

众人细品一番:偏袒、纵容、护短,体现得淋漓精致。

长公主后怕之余,终于回神,指着琉璃语结道:“容、容大人,这个贱婢竟要杀本宫……”

容盛眉间微敛,如蕴霜雪:“长公主,站在你面前的是圣上为容某亲赐的未婚妻。你出言相辱,岂非有损圣颜。”

长公主面色一白,嗫嚅道:“我,我。”

新帝知晓她爱慕容盛,赐婚后其实已多番敲打。她仗着容盛素来冷情,以为他不会管,才出手羞辱琉璃,谁想到……

那素来冷若冰霜,待满府的西域美人也无动于衷的容盛,竟然出言袒护安琉璃?

“若无事,容某便与这不懂事的未婚妻先行一步了。”容盛神情淡淡,携着琉璃走出云兮阁,徒留满阁错愕与震惊。

到了容府的长檐华盖马车上,琉璃还在哭。

容盛任凭她倚靠在自己衣襟前,由连绵不绝的泪珠从她嫣红的脸颊上滑落,浸湿衣衫。他垂眸,见那双熠熠星眸此刻如兔子通红,蒙上水润雾色,琼鼻微吸,一抽一噎的,好不可怜。

这架势,宛若要哭崩云兮阁似的。

容盛无言些许,从马车的木阁中摸出一枚锦帕,慢条斯理地在她那漂亮的脸蛋上擦眼泪。

一擦眼泪,琉璃哭得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