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卫知继续追问,“那我到底叫什么?还有什么身份?跟之前客栈的那几个人又是什么关系?”

卫九歌不敢欺瞒, 一五一十地回答。

他们身后的原野上凝结出一具身体,着错金蓝衣,一双妖魅的金眸望着他们直至远去,展扇遮浅笑,“竟如此不拘于世俗么?看来仙界也不全是迂腐之辈。这该如何是好, 我要如何跟陛下交代呢?”明明是不妙的情况,他却能用极其轻松曼妙的语气念出来, 且笑容不改。

孟公微微侧头:“你怎么看?”他身后逐渐浮现一个袅娜的影子。

来者身形高大,着一袭玄袍,如乌山峭壁,露着大片胸膛, 白莹莹的一片, 肌肉成块,贲张凸起;眸子是翡翠一样的颜色,艳丽到予人危险之感;嗓音低哑邪峻,似阿芙蓉点燃后袅袅的令人上瘾的云烟, 遮心蔽目, 却写着雷霆之怒,“罔顾天伦, 悖逆本性的宵小!其罪当诛!”

“那阁下有何良策?”孟公笑眯眯的。

“既然如此多人在这金陵城因缘际会,不若再多上一个我?”冷冷一笑。接着森然笑容逐渐演变成泫然欲泣的孤苦可怜,他入了自己编织的戏里,款款朝着城内走去。

孟公依旧立于荒野之上,“悖逆本性?你又何尝不是?说白了,我们冥灵哪儿来的‘性’,不过是尘土塑造。不过也罢,灵尘击晦土,一同覆灭岂不壮美?”

……

丑时三刻,连烟花之地的灯火都歇了,秦淮河没了朦胧红光的照耀,黑漆漆的,深不见底。

水中似有大鱼游弋,搅动了水,发出哗哗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突兀,不过大部分人都睡了,谁也不会注意到它,除了坐在河畔,披着蓑笠的垂钓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