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晴想要察看卫九歌的断臂, 却被后者躲了过去。卫九歌本身就是清冷孤僻的性子,遭此变幻,更是神情紧绷,不愿意与旁的接触,对师父的依赖也更深了。卫九歌躲在了卫知的身后, 卫知下意识挡住她。

这师徒俩的动作让好心的南天晴倒像是坏人,南天晴伤心了, 江白墨的脸色就不好了。

他道:“她是冥灵,死不了,有机缘的话还能长出新的手臂,现在关键是救人。”

南天晴赶紧抱起陈鱼老, 变幻出自己的法器“囚神笼”, 形状就跟鸟笼一样,里头正乖乖地栖息着一只白色的乌鸦,她疑惑道:“这要怎么解毒?不需要熬药吗?”

“不需要。”江白墨淡淡道,示意南天晴把笼子打开。

东月鸦如利箭般窜出去, 速度之快直接化为银色的流光, 可还是被江白墨牢牢地抓在了手掌心。

他拔下一根洁白的羽毛,羽毛管的断面不断溢出白色的灵尘。一滴牛乳色的血正要从鸟身里流出来, 江白墨用羽毛将那滴血给抹了,再将那未干涸的鸟血迅速抹在陈鱼老的额头。接着,陈鱼老就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卫九歌从师父身边探出头,“还有我师弟!”

“好。”南天晴温柔一笑,依样画葫芦,把毕昭世给治醒了。

江白墨将东月鸦放回了囚神笼,命南天晴锁好牢门。

南天晴拎着囚神笼,逗弄着里头的东月鸦,却发现之前飞得贼快的它呆如木鸡,毫无反应,“白墨师兄,它看着挺可怜的,要不咱们放了它吧?”

江白墨戳了戳南天晴的额头,“小傻瓜,你放了它,万一别的同僚中鸩毒,要如何是好?我们不总有功夫去抓它的。”见这二人之间的互动,卫九歌心里忽然升起一丝羡慕,为什么师父从来不对自己如此呢?虽然师父对我也很好,但从不曾这般亲昵。

卫九歌十分后悔之前对卫知的冷漠。但不管卫九歌是否冷漠,卫知对她,与江白墨对南天晴是不一样的。接着另一拨人回来了,领头的是吊儿郎当的夜小公子,他一脸得瑟地道:“你们猜我带什么消息回来了?”

卫知一挑眉,“莫非你找到结界破绽了?”

“你怎么知道!”

卫知心说,看你的脸色就知道了。

但凡结界都有一生门,只是难找,并且难破,夜家精通结界、阵法,夜小公子虽看着玩世不恭,但平日里对修炼还是很认真的——这种认真出于兴趣,也出于少年人不服输的性子。

“找是找到了,不过还得接住众人的力量。”夜宴道,想必是以他一个人的灵力不足以冲破阵法。

一行人在夜宴的带领下去了一僻静之地。“灵芳原?”卫知念出这个地方的名称。灵芳原、繁花寮,永秋川是太极门三大情侣圣地,也是平日里卫知跷课偷懒比较喜欢去的地方。

这里莺飞草长,花木生芳,一望无际,又无怪异之处,如不由纳罕,“生门在何处?”夜宴负手,笑靥如花:“你猜。”卫知无语,“你不说,我就把这万里灵芳原烧了。”生门通常有术法加持,不会那么容易受损,所有草木枯死,那么留下来的定是那生门。

“诶,别!”夜宴好风雅,怎能允许人破坏此番美景,对他而言无异于焚琴煮鹤,他手指一伸,指着一夺红花道,“那就是生门!”

所谓的生门竟然是灵芳原上一株小花,花瓣红彤彤的,形似雏菊,虽则鲜艳,但在这万里花田之中依旧不显。

卫知咋舌,暗道平日里真小看这夜小公子了,此人寻眼破阵的能力非比寻常,假以时日,必成大气。

卫知注意到,当夜宴指出生门所在时,有一人脸色白了白,那便是仙界第一美女,怀素书。

卫知不由回想起就学时在繁花寮不小心撞破的桃色之事……这思绪就扯远了,卫知觉得这花朵要么对于怀素书非比寻常,要么就是她知道这就是生门。

卫知、江白墨等人和夜宴一起凝聚灵力,攻击红雏菊,雏菊摇曳,焕发出妖冶的金光,最终四分五裂,花瓣四散,整座太极山都动摇了,众人东倒西歪,皆堪堪稳住身子。

卫知观察到场面中,大部分人都面露欣喜,唯二人露出异色,即怀素书与西门阳关,怀素书小脸煞白,忧心忡忡,西门阳关蹙眉,身上压抑不住地释放出戾气。此时情况混乱,大家都光顾着自己和在乎的人,没有注意到那二人的异常。难道怀、西门二人与此事有关。

阵法被破了,笼罩在仙山上方的反向结界破灭,空气瞬间清新了起来。陈鱼老立即通过法器向天庭汇报,这次讯器接通了。天庭方表示会立即加派人马过来察看、救援以及修复建筑。迅器那头的人语气很严肃,末了说了句:“请务必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