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考试制度下,应试举人为增加及第可能,或为了争取名次,多将自己平日诗文加以编辑,写成卷轴,在考试前送呈有地位者,以求推荐,此后形成风尚,即称为“行卷”,被用来行卷的诗就叫做“行卷诗”。2

这首《近试上张籍水部》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写出来的,当日的张籍在文坛极有名声,甚至可堪与名扬后世的韩愈相较,也有推举人才的资格,朱庆馀于是便向他行卷。

所以这首诗看似写新婚夫妻,其实诗人以妻子自比,将张籍比做新郎,而主考官就是公婆,所谓“入时无”看似新妇在问新郎自己的眉毛是否浓淡合宜,其实是诗人在问张籍自己能否能考中。

这诗用在此处并不合宜,黛玉瞥了胤祚一眼,心说这人素日看诗书只是敷衍了事,如今便暴露了吧?

她心里忍笑,新婚的羞涩尴尬倒是去了许多,也不戳穿胤祚,只含笑打趣:“这诗用了张敞画眉的典故,张敞每天为妻子画眉,数十年如一日,被传为千古佳话,师兄可要效仿吗?”

胤祚摊手:“我倒是乐意,只是实在不精通,毁了你的妆倒是不好。”

黛玉轻哼一声,她本就是打趣胤祚,并非真要他画眉,故而并不强求,胤祚却起身到她身边坐下,笑道:“画眉我日后好好练一练,如今不若先陪你一起画吧。”

二人并排坐着,肩膀微微相抵,哪怕已经足够亲密,黛玉脸颊还是微微发红。

她不好意思看胤祚,故而不知道胤祚也是耳根发红,身体僵直着一动不敢动。

雪雁给黛玉化妆,胤祚的眉则交给朱莺,他还笑道:“昨儿我不仅画眉,还上了妆,可排气了呢,绝对给你涨面子!”

黛玉恨不得捂脸。

一时二人化好了妆,黛玉一瞧胤祚,其实和平日并无太大不同,他眉毛本就浓黑英挺,眉形也是极好看的,昨日上妆时已经将细碎的眉毛剃去,显得更精致一些,今日朱莺却几乎没有下手余地,只是在眉尾稍稍描了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