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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大是个高瘦的模样,说起话来有些急促,瞧来有些愤懑,“……虞县尉,那丁家有些欺人太甚。这里正上门都能让人打了去。”

这里说的是最近抓捕窃贼的事情。

南安县近来有窃贼流窜,而衙门内其实并无负责专掌追捕的人员。勉强可算得上是县尉的事务,故虞玓还有点印象,便是要征调县内的白丁去担任防丁。

有一白丁名叫高元,也属被征调防丁一事。不过日前他自称有告身可免役,只是需要回家去取。然等候良久都不曾回来。里正奉命前去抓拿高元,却不料高元的亲家把他藏匿了起来,甚至还把上门讨人的里正给殴打了一顿。

而这丁家,正是县内的大户。

虞玓慢吞吞地说道:“征调一事,确实与我过目了。不过里正奉命抓人,这奉的是谁的命?”

这正愤慨说话的刑房令吏当即噎住,讪笑着说道:“那,那高元抗命不返,按照律法,这,这让里正去讨要,也是正常的。”却是避而不谈这所谓奉命的事情。

虞玓淡淡看他一眼,扭头去看刘鹤,“你又有何事?”

刘鹤拱手说道:“县尉,这实乃是征收税银的大事。这税银征收需得落实到一家一户,由里正负责确认,再让人一一前来缴纳。可有几个名数,里正却是与勾征使起了冲突。”里正认为那些人户已经死亡或逃离,按律无需缴纳税银。可勾征使却认为只要人仍在籍上,没有交税就需要勾征。

勾征使……虞玓蹙眉。

他咀嚼着里正二字,缓缓说道:“这里正,不会恰好与方才许大所说的里正,是同一人吧?”

刘鹤欠身,恭敬地说道:“县尉果然明察秋毫,这正是同一人。”

这两房突然来寻他,却不算过错。县尉管庶务,故而现在六房同虞玓汇报这些难事实在常理之中。

虞玓挥了挥手,对许大说道:“现在衙门内能叫得动的役丁有几个人?”

许大苦着脸说道:“真是不巧,今晨主簿与县丞去县西查案,倒是带走了泰半的人手。”

虞玓颔首,倒也是个不在乎的模样,又道:“那我带自己的随从去,应当不冒犯吧?”他语气虽冷,那话里的温和询问倒是让许大愣了愣,“不,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