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页

这没头没尾的对话,把小他十余岁的吏部郎中吓了一跳,他拧着眉说道:“您说的是何事?”

吏部侍郎呵呵笑着,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他拖着苍老的嗓音,“我是说,差不多是收卷的时辰了。”

“梆梆——”

梆鼓落。

闭卷。

淅淅沥沥的雨声中,虞玓撑伞。

他低头沿着墙沿漫步,走走停停,衣襟下摆仿若沾染了些许泥泞。走得漫不经心的时候,又好似是在欣赏沿街久未看过的景色。袖口透着薄薄的凉意,他擦了擦,见越擦越湿,就随它去。

他的袖中还揣着沉重的黄铜钥匙。

这把可与先前那把不同,虽钥匙都与了他,可这把拿捏起来,怎么都像是沉重许多。

人到大宅外,伞犹打着,雨已停。

虞玓收了伞,慢吞吞地拾级而上,还未亲自使了那钥匙,门就自内打开,有那手脚轻快的侍从急忙忙出来迎接。这素日里宅院安静得仿佛无人,可虞玓一至,就仿佛这冷清清的人给了一抹生机,霎时间生气都流转起来,有了人声。

虞玓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只安静地表达了想要在这里住上三日的念头。侍从忙不迭应了,自命人去做事。

虞郎君就好像是真的来休闲度日的,虽说是三日,虽然是在此地,却散漫悠哉地在书房中泡了三日。晨起在廊下打拳练剑,收了势去用膳,便踱着步在书间浏览,仿若那是黄金屋,读来如饥似渴。到了夜间,偶尔在院中漫步,遇到个侍从,倒也没甚架子,寻常聊上几句,未涉及旁的隐秘,只遥遥谈起了水乡过往,便是闲趣几句,回头各自散了,那侍从砸巴着嘴,方才发觉他谈及了不少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