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堂捏了捏身边的青草,若有所思道:“听起来读书还真不错。”

“那当然,”六哥道,“我外祖村子里就有个老秀才,听说他家从前为了供他读书,砸锅卖铁,穷得连自个儿妹妹都快饿死了,最后考中了秀才,回来开了私塾,日子过得一日比一日好,他那妹妹没几日就有人上门提亲,还有他女儿,嫁给了镇上的富户,日子过得可舒坦了。”

末了,六哥意犹未尽道:“要是我能有这一日多好。”

“你好好跟着潘先生念书,肯定能有这么一日的,”金堂道。

“那太难了,”六哥摇了摇头,“先生打从入学就给我们说了,我们这些人,从一开始教的都是一样的东西,若有资质的,他便会多教一些,若不能成,也别强求。读书是为了让我们过得更好,不是叫我们好高骛远的。”

“你们先生倒有意思得很,”金堂眼中异彩连连,又问,“那你们平日都上些什么课?既然你们先生这么说了,总不能教的都是四书五经吧。”

“那当然不是,”六哥道,“我们先生教写字、看契约,读律法,还有打算盘。”

六哥说着便有些激动起来:“听说镇上的账房都轻易不肯教人,就怕被抢了糊口的差事,便是捧了银子去学,往往也要留一手,不肯外露,也就只有先生愿意教我们这些了。”

六哥还说有些人学得好有些人不好,以及学成的人也有去其他镇找差事云云,都没再被金堂听在心里。

金堂本觉得读书太累,他自然能偷懒就偷懒,如今听了六哥一番话,陡然觉得身上考个功名出来倒是件好事。

旁人觉得考秀才千难万难,可对金堂来说却非如此,考秀才的题目对一般人难,是他们读遍四书五经,却不知道最后哪一句会是考题。金堂却能叫姐夫帮他找来往年的考题,用题海战术。

四书五经总共就那么多,科举却已经绵延几百年,考了不知道多少届,能考的考点,早都被翻来覆去研究了透彻。

何况考秀才到底比不上考举人、进士困难,到时候把书通学一遍,再叫人把历年考题整理了,去掉重复的题目,把出现最多的单列成册,多做几遍,出现得少的少做两回。